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格外長。
眼前這一幕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周所處的這個時代,君主的權利還未如后世那般集中。
最為明顯的一點是大臣上朝時皆是坐著的,而不像后世那般站在殿上。
除此之外,前朝甚至還存在著所謂“君臣之禮”。
大臣向天子行禮后,天子有時也要抬手回禮。
直至大周這禮終于消失。
眾人還以為應長川已經廢了此禮。
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向江玉珣回禮。
別說是他們了,就連站在應長川對面的江玉珣都不由出了一瞬的神。
這并不是應長川第一次給自己回禮。
當年自己率眾出訪折柔時,對方也這樣做過。
那一回似乎只有自己看到了他的動作。
又一陣狂風刮過,吹響了耳邊的軍旗。
站在江玉珣對面的應長川笑了一下,輕輕扶抬著身邊人的手腕,將仍躬身向自己行禮還沒來得及起身的江玉珣扶了起來。
手腕上傳來的溫熱終于讓江玉珣回過了神來。
這一次完全不同
鎮北軍數萬人皆是見證者,這一幕與兩人的名字將會被口口相傳,傳遍四境。
甚至于被人記錄于史冊,在千百年后仍為人所知。
自現代而來的江玉珣不由出了一瞬的神。
就連聚集在指尖的血液,似乎也于此刻變得滾燙。
鎮北軍駐地的人實在太多,所有的鍋、灶都被支在了室外。
牛羊雖然還沒有被烹制完畢,但是夜風已經將肉香送到了駐地的角角落落。
此時鎮北軍駐地內的空氣里,都彌漫著香濃的氣息。
烈酒也已經被從倉庫里取出,放在了篝火旁。
距離開飯還有大約兩炷香的時間。
回到駐地的士兵先到自己所在的營帳里作短暫休整,并換下了身上沉重的戰甲。
此時正是江玉珣忙碌的時候,然而還不等負責今晚這場宴席的他去問晚飯的進度。
路過軍帳的那一刻,他人便被應長川微一用力拽了進去。
“啊”
剛才還處于黑暗之中的江玉珣的眼前忽然一明。
不等他反應過來,應長川的模樣已經出現在了江玉珣的眼前。
軍帳內早已點亮了燭火,赤紅的火光照亮了應長川身上的戰甲。
今晚鎮北軍駐地里格外熱鬧,到處都是人。
甚至就連天子所在的軍帳外,也滿是走路與交談的聲音。
被忽然拽入軍帳中的江玉珣,心情瞬間忐忑了起來。
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幕有沒有被人看到。
“陛下有什么事嗎”被應長川按在軍帳邊的江玉珣忍不住輕輕推了推應長川,接著壓低了聲音稍有一些無奈地對他說,“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忙,咱們一會兒再說。”
誰知今日天子竟耍起了賴來。
應長川朝他搖了搖頭,末了緩緩俯身將下巴抵在了江玉珣的肩上,并同樣壓低了聲音在耳邊問“怎么,愛卿不想孤嗎”
這個問題江玉珣無法拒絕,他咬了咬唇輕輕聲從嗓子里擠出來了一句“想。”
聽到滿意答復的應長川在江玉珣的耳邊輕笑了一聲,末了將他抱
得愈發緊。
他長舒一口氣,并緩緩閉上了眼睛。
頗有幾分要這樣抱著江玉珣一直站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回到駐地之前,天子已經特意沐浴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