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玉珣的鼻間只有熟悉的淡淡龍涎香。
和往日唯一的不同是,此時應長川還未來得及卸下戰甲。
金屬制成的戰甲到了夜里不但滿是寒意,且膈在身上也稍有一些疼。
江玉珣忍不住躲向一邊,并壓低了聲音問他“陛下怎么還不卸甲”
應長川沒有第一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忽然抬頭,輕輕在江玉珣耳邊吹了一口氣“愛卿來。”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點點的鼻音,還有幾分微不可察的疲憊。
溫熱的氣息落在江玉珣的脖頸邊。
如一只手輕輕自這里撫弄過去。
江玉珣的身體也隨之一顫“”
或許是因為有一陣子沒有見面,今天的應長川格外想與江玉珣待在一起。
直至這一刻都沒有松開懷抱。
這身戰甲除了冷硬以外,更是沉重得不像話。
應長川雖然被世人如神明般看待,但他畢竟也是一個肉體凡胎人。
長時間佩戴這樣的戰甲也是會疲憊的
想到這里,江玉珣的鼻尖微微一酸。
此時就連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目光究竟有多么地溫柔。
好似一汪墨淵般令人沉溺其中。
江玉珣并沒有拒絕身邊的人,而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陛下先放開我,我幫你卸甲。”
應長川在江玉珣臉頰上落下一吻,終于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懷中的人。
然而上一刻還在同情應長川的他,下一瞬就意識到了不對。
江玉珣的手放在了應長川腰間銀甲的搭扣上,半天都找不準應該如何卸甲。
對啊,我壓根不會穿戴盔甲,應長川為什么要讓我來做這種事
江玉珣手上還在敷衍地撥弄著戰甲腰側的搭扣,心中已經逐漸起了放棄之意。
他心中所想皆在此刻表現在了臉上,并落在了對面人的眼中。
應長川的目光忽然變得幽深起來,唇邊也多了幾分笑意。
就在江玉珣手指抵著應長川肋邊的戰甲,打算強行掰開鎖扣的那一瞬。
站在他對面的人突然蹙緊了眉,并輕吸了一口涼氣。
應長川的動作不大,卻嚇了江玉珣一跳,他當即停下動作抬眸看向對方,同時把手縮了回去“怎么了”
自己明明沒有用多大力,應長川為什么要突然皺眉
難不成他在戰爭中受傷了。
雖說應長川實力強大,但是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切都是說不準的事。
更別說歷史上的應長川就是死在周柔之戰后的,死因雖不是非常明確,但大概率與這場戰爭有關系。
想到這里,江玉珣心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應長川輕輕將江玉珣的手握在掌心,他沒有回答剛才那個問題,而是看著對方那雙墨黑的眼睛輕聲問“愛卿在擔心什么”
江玉珣下意識問“陛下可是受傷了”
說話間他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里面滿是掩蓋不住的擔憂與害怕。
應長川一點點扶著江玉珣的手,并讓他再次落在了自己的戰甲上。
“不知道。”天子搖頭說。
不知道
聽到這三個字后,江玉珣下意識感覺到了不對勁。
受沒受傷他自己不清楚嗎
然而隨著一聲輕響,戰甲的搭扣已不知怎的松了開來。
此刻應長川正笑著看自己,并壓低了聲音在耳旁問“不如愛卿來替孤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