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塵華,一切應畢,崔枕安來到王府正殿之中給北境王跪拜請安。
隨而隨著北境王一起,來到府內祠堂之中給他早逝的生母北境王妃上了一柱香,以慰其在天之靈。
父子二人一別數年,乍一交談略顯生澀,崔枕安自拜行的蒲團上才一站起,才聽北境王道“吾兒在京城受苦了,聽說半年前你曾身受重傷,可有此事”
昔日京城傳來消息,說是崔枕安傷得不輕,彼時北境王身子孱弱,得了這個消息也跟著臥床多日,好在后來又說他已無性命之憂。
事既已畢,說出來也無妨,崔枕安直言道“確有此事。”
“本王還聽說,吾兒在京城已經娶妻”
提到娶妻一事,總能讓崔枕安萬分不自在,他遲疑片刻,終開口承認,“是娶了妻子,不過那妻子是為我沖喜的,她是朝廷的人。我既已經歸來,那從前的一切皆不作數。”
聞此,北境王倒也未多語旁他,只略點頭道“如此甚好,你既已回來,首要的就是給你擇一位品貌端正家世又相當的世子妃,早些開枝散葉才是。”
這些年崔枕安孤身在外,北境王最擔心的便是他的安危,他膝下子嗣單薄,若崔枕安稍有差池,則北境來日不保。而今人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他最急的,便是給崔枕安定下一門親事。
于成親一事上崔枕安興趣不大,初歸王府他也不愿當面反駁父親,于此事未應,只含糊著道“歸來路上,我聽行舟講,這兩年北境之中有些人不大安分。”
是誰自不用講,自是那些覬覦北境王權勢的堂兄弟們。
提到此,北境王面色凝重,他在位時以仁德行治,這些人趁他年老不大安分,陽奉陰違的事做了不少,北境面上富庶,實則暗處權爭互斗之事數之不盡。
崔枕安早就料定了主意,歸來第一件事便是要先平了北境的內斗,再揮軍南下,朝廷欠他的,他勢必一一取回
兩父子在祠堂聊了許久,后還是北境王念他一路奔波過于勞累才最終放他先回殿中歇息,宴時再歸。
待崔枕安出了祠堂的門,只見方柳忙從一旁迎上,小聲道“世子,仇楊從京城來了密信。”
仇楊亦是當年暗中隨著崔枕安上京的心腹,而今仍留在京城化身暗哨。
“京城如何了”崔枕安邊朝寢殿行去邊問道。
“仇楊說朝廷將駐守在陳關的將領武之賢詔回了京中,且頒發詔令,說鹽稅又漲了幾乎一倍。”
崔枕安默然,這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不足為奇。
他目視前方,隨口又問“還有呢”
方柳行在他肩后,抬眼瞥了他的神色,“就這些,旁的再沒了。”
崔枕安面色冷然,目珠微頓,未再言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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