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長殿,便總能讓她記起先前在這里發生的一切,甚至那張巨大的屏風仍在,看過去難免窩火。
“端云殿離這里不近,往后你便住在這里吧。”崔枕安一直拉著姜芙的手未放開,先前在氣頭上,如今轉過念,倒是想同她好好說說話。
一入這長殿,總能給姜芙一股壓迫感,使人心慌,姜芙搖頭,“端云殿就好,我想住在那。”
聽她一口回絕,崔枕安盯了她良久,最后不予計較,“也好,隨你。”
她不愿來,他可以去,這沒什么難的,只要她自此后不再提那個名字,將那個人忘個干凈就好。
話沒說兩句,仇楊便自外求見。
進門時見姜芙也在,一同往日尷尬的不知該如何稱呼,今日痛快先行禮“見過太子妃。”
對于這個稱呼姜芙尚未適應,也未想適應,好歹從前出身貴家,禮數不在話下,只稍抬手,“不必多禮。”
仇楊站直身子才想同太子回話,卻又遲疑著望向姜芙一眼,崔枕安見出他的顧念,只道“你
說吧。”
仇楊得令,這才敢開口道“先前派出去的人回來了,說臨舟那頭鬧事越發頻繁”
這些事姜芙并不放在心上,也不便旁聽,便立到一側觀景,卻在目及到未關門的偏殿時鎖了目光。
自這角度看去,那偏殿像是書房,墻上掛了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一道殿門折起,在此望去也只能看到半張。
她自小上京,對各州各縣自是沒有見識,所見所望也不過是京城環圍,即便現在將她放出京城,怕都不知去哪。
見到這地圖的第一眼,她心口一跳,京城射出百里州縣無數。
以京城為中心,她眼見圖上線路忍不住暗自伸出食指在掌心比劃,不敢動作太大,亦不敢太靠前。若能將這些記住,說不定來日可用得上。
“這么多”身后忽然傳來崔枕安一聲。
明明聲音不大,姜芙還是嚇了一愣,手指縮回扭過身去看他,只見他又陰起張臉,不知在同仇楊說什么。
“是,近些日子越發頻繁,聽說已經丟了幾家女子,人在街上走著走著便不見了。”仇楊應道。
細聽才知,不知哪座州縣女子丟的稀奇,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崔枕安了解一應后,又命仇楊退下。
光自他臉上就能瞧出現在外面的爛事一堆,一一等著他處置。
臉色越發沉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抬眼正好見到姜芙不知何時站得老遠。
“你做什么去了”他問。
“你們說的要事,我怕不方便聽,便站得遠些。”姜芙面色從容。
崔枕安招手,“過來。”
姜芙才一近前,手腕便被他握住,“既成了太子妃,往后府中大事小事需得你管顧,先前仇楊和方柳兩個大男人總有錯漏,不方便。”
姜芙眼珠子一轉,分明想說什么,可又怕他起疑多心,便未作聲。
先前姜芙對他的抗拒崔枕安皆看在眼里,如何能不知,拭探性的加了句“姜芙,別動旁的心思,太子府到處是眼睛。”
她如何能不知,今日她只剩下自己,與當初單槍匹馬的鐘元有何區別,可鐘元敢做的,她又如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