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見,第一時間低頭背身,誰也不敢抬眼。
來不及驚呼,下一刻腰間就被他一雙大手掐住抱帶下馬車。
又是一處別苑。
臨州最不缺的便是這樣的別苑。
這是崔枕安來此的落腳點,他自小便狡兔三窟,無論想去哪,都提前有暗線幫他處理好。
此回來是未通知任何人的,自是臨州府衙也未接到消息。
只瞧外圍處,倒是比那間無名別苑還要氣派,姜芙難得心大一次,還想著,若是命喪于此,倒也好過死在荒山野嶺。
府門被人打開,崔枕安起手便拉過姜芙朝里走。
他步子飛快,姜芙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對此地他似分外熟悉,七拐八拐的帶著姜芙入了一道垂花門,才過門中,姜芙抬眼正見著院中一棵樹上吊著兩個人,手被捆起來掛在樹上,漫身血肉模糊,不知生死。
兩個人在樹上慢慢打著轉兒,頭偏垂下,頸下還有一圈兒繩子,只要割斷捆手的繩子,人就會落到頸下的繩圈兒里,吊頸而亡。
姜芙定眼才認出那兩人模樣,這樹上掛著的,一個是沈姜氏,一個是沈瑛,她臉上剎時沒了血色,“姑母”
沈姜氏聽了聲音,淺淺睜開眼皮,卻見著樹下那么黑的一張臉,一時沒辨認出來,可聲音她聽得出,意識迷醒間,她用盡全力喚了一聲“芙兒救命”
姜芙不明白,明明之前沈瑛已經被放回家了,何故這次連姑母也一同被抓來,竟還來到臨州來
“你”姜芙側過臉看向崔枕安,此刻他已經坐到長侍搬來的椅子上,似看戲一般看著姜芙。
“你讓我看這些是什么意思”姜芙所能想到的,只是崔枕安想要將沈家滅門,也包括她。
這些不過是開胃的前菜,或下一個被吊在樹上的就是自己。
“這樣的人,沒必要留。”他隨意一揚手,身后長侍行到樹下拔刀,待姜芙反應過來時,那捆在樹上的繩子已斷,兩個人齊齊掉入頸圈之中,細繩勒脖,兩個人卡在樹上窒息掙扎,場面尤其恐怖。
姜芙捂嘴后退兩步,后背正撞在崔枕安的肩處,現如今他肩上的傷勢未愈,經這一撞,眉頭微微蹙起。
身前的人捂著臉跌跌撞撞,退無可退,崔枕安捏住她的肩迫使姜芙只能留在原地,她捂著臉不肯看,拼了命的搖頭“不要”
沈瑛和沈姜氏不過撲騰了幾下便沒了力氣掙扎,只能憑由那根繩子在自己頸上越勒越緊,最后再沒了氣息,被吊死的人死狀慘怖,比姜芙以往見過的任何都要凄慘,她腳步虛浮,兩條腿如何也不聽使喚。
崔枕安終將人放開,她扶著垂花門跑了出去
,終在一處折角蹲下身干嘔。
余光瞧見崔枕安的衣角就停在眼前,姜芙腿軟的仍不能動彈,一陣秋風吹過,黃葉正落在兩個人之間,姜芙脊背發寒。
勉強扶著墻根兒站起身子,姜芙對上他的目光。
兩個月未見,崔枕安照比先前瘦了整一圈,眼底兩片烏青色,眼神中透著股陰氣。
心口有股悶氣,想哭也哭不出來,姜芙見不得這樣的血色,再怎么說,姑母也是她的親人,旁人可以不顧,可有血緣之人,她看不過眼,她對姑母最大的恨意不過是遠走他鄉再也不見,卻也從未想到這般下場。
里面的慘劇她阻止不了,卻惡恨了眼前的人,“傷你的是我姜芙,何故拿婦孺開刀,崔枕安,殺人不過頭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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