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般嚴重”崔枕安顯然不信,方才換衣時那素色衣褲被染成什么樣子他又不是沒瞧見,還是需得郎中診上他才能安心。
“我自己就是郎中,我自己”小腹上又是股針扎痛楚傳來,姜芙強咬了牙,“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你算哪門子郎中,”抬手撫去她額上的汗珠子,“只你扎我那幾針穴位都找不準”
“我是身子受涼,”姜芙著實無法,只能動之以情,“那回為了避開你跳了湖,身子受涼才會如此。”
崔枕安一下子定住,那夜的湖水寒涼,他不是不知道,亦不是他愿回想的過去。
“我妝臺上的抽屜里有藥,我吃了就會緩解的。”
果真,說了這些之后,他不再強拗著讓姜芙看郎中,也不再講話,而是起身來到妝臺前,依次翻了抽屜。
僅有一只小瓷瓶躺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且拿到床邊問“這”
姜芙點頭,“一粒便好。”
此藥止血,姜芙平常月事不會如此,這回應是施針避孕加上月事趕到了一處。
將她扶起貼靠在自己懷中,倒了一粒藥丸出來,不大的工夫,姜芙疼出了滿身的潮汗,整個身子卻是冰涼。
眼尖的小婢女立即倒了一杯溫
水過來助姜芙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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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過溫水,細慢的喂到姜芙口中。
“都下去吧。”他一揮手,房里這會兒站了太多人,覺著惹人心煩。
先前銀針刺穴,沖了癸水,導致出血照比尋常多且急,腹內寒涼。
那藥有鎮痛溫宮之效,藥服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小肚開始緩緩發熱,那股針刺之感也漸漸開始消了。
見她這會兒面色稍緩和下來,崔枕安靜坐一旁如一座石雕,不動不語,連細微的神緒變化也沒有,直到現在他身上的傷也沒完全好,腿傷當初見骨,如今一到了陰天傷處還會隱隱作痛。姜芙那日雖看起來贏了,卻也是拿性命去賭來日。
只能說他們兩個人兩敗俱傷。
閉眼之前,姜芙又罵了句“狗東西。”
這回崔枕安沒還嘴,手隔著錦被輕輕搭在她肚子位置,若有所思。
崔枕安突然離席,方柳只能稍穩局面,這才使得宴上歡鬧依舊。
路行舟放心不下,酒水沒喝上兩杯便想去尋崔枕安,出了堂中走了一段路,正有迎頭一人跌撞到他懷中,黑燈瞎火的下意識朝后閃去,懷中人卻扯了他的玉帶,整個人貼到身前,隨之一抹桂香氣撲了滿鼻。
“救命”
感知是個女子,他眉目緊皺想要推開,卻聽到這聲求助之后認出是棠意。
“怎么了”路行舟仍舊將雙臂承著展開之勢,未去觸碰她身上。
棠意似個掛件一般正纏在路行舟的身上。
懷中人抬眼,哭的梨花帶雨,“路公子救我有人追我”
“誰”
廊下有腳步聲傳來,路行舟擰眉朝前,棠意嚇的忙繞到他的身后,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就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