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低下頭不說話,片刻后才自椅子上站起,摸著手底下早就收拾好的包裹仍是拒絕,“你別再對我好了”
“我自小沒遇見過什么好人,你這樣的身份,這樣待我,我會腦子不清的”
眼前人的心思路行舟自是體味不到,他從小到大也并不曾胡動心計,對他起情雖讓人覺著有些匪夷所思,可見她這般楚楚可憐,想也是自小受難太多,又或是自己這兩天有不得體的舉動讓她誤會。
他只將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
“罷了,”無論怎么講,路行舟都不會將她單獨留下,干脆上前一步搶了她的包袱拿在手里,“外頭馬車已經備好,再耽擱下去天都黑了。”
“此事就由我做主了,先出了臨州再說。”
此人大步邁出房間,棠意無法,也只能大步跟上。
姜芙憂心忡忡回房時,崔枕安已然沖洗完畢,換了一身干凈衣袍,而此刻,房中的隨身物什也已經被收拾利落,只待出發。
“你去哪兒了”不似方才在榻上那般不入流,這會兒崔枕安手里拿的是一方折子,聽見門聲響動才抬目一瞧,人跟著也正經了許多。
這折子是方才收到的,又是皇上催他回京。
姜芙不言,只安靜坐下。
將手里的折子擱下,崔枕安站起身行到姜芙身后,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垂眼瞧著她的發頂,“一會兒便出發了,你可還有什么要準備的”
“沒有。”她回道。
似方才來的那折子給了他許多壓力,他整個人也不似先前那般松意,身上似籠著一層濃霧,自身后撥動姜芙的耳珠,突然貼近,“姜芙,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么來臨州”
“來臨州又不是我自愿,我是被你舅舅的人抓來的,你舅舅到處去搜羅女子,你這么快就忘了”
“原本你想去的地方是哪里”他避過此事不談,是有意的,姜芙聽得出來。
早就不對他翻案做任何幻想。
姜芙自不會同他說實話,敷衍道“天大地大,想去哪便去哪,只是我時運不濟,沒跑出多遠就被人抓了。你們崔氏當真與我有仇。”
“往后別跑了,”他長手蓋在姜芙的發頂,隨后彎身環住她半身,“我上次的傷還沒好全,給我一點時間,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外面的光影照在地上,似鋪就一層金粉,這樣的話姜芙無法回答,只默然無聲。
突聞有叩門之音傳來,崔枕安直起身子,朝外面道“進。”
方柳和仇楊分別被派出去辦事,來者是旁的長侍,一入門眼都不敢抬,只道“太子殿下,車馬已經備好。”
“知道了。”抬手示意長侍退下,隨后拉起姜芙的手緊緊
握在掌中,“姜芙,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老老實實同我回京。”
不管愿與不愿,姜芙都得同他走。
此次北境之行宣布失敗,可姜芙仍是不甘心,身子朝后坐去。
崔枕安二話不說將人用力扯過,隨之手臂一用力,卷住她的腰身,手掌拍在她的臀上,警呵一聲“聽話”
這一下不重卻也疼,最后姜芙是被人卷著腰身夾在腋下拎著出門的。
宅院外車馬早已備齊,太子離臨州一事鄭君誠一早得了消息,派了精兵前來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