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次他一去臨州,一是為了處理臨州一事,一是想要為許氏翻案,而今鄭君誠已是在被捉拿來京的路上了。”
“我深知鄭君誠一日不死,許氏冤屈一日不洗,便什么都作不得數,我路行舟愿用項上人頭先行開路”
桌上青蘿被疾風卷的不成樣子,閣外有落葉入室,在地面上刮出聲響,鐘元眉目緊鎖,“什么意思”
“拿我路行舟之命相抵,換你三分信任,他是要為許氏翻案的”
話落,他自身后掏出隨身所帶短刀,因有一條胳膊已然不得用了,便將刀鞘壓在膝下,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將短刀拔出抵在自己頸間,“只要你肯救他一命,我路行舟死不足惜。”
這是路行舟生平頭一次對旁人下跪,亦是生平頭一次這般懇求一個人。
鐘元并不為所動,牙關緊咬,手于寬大的寢衣袖中緊緊握成了拳。
這一夜過得迷迷糊糊,當姜芙走走停停出了那片林子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腿被摔的不輕,但好歹沒有傷筋動骨,只要養上幾日便成了。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一夜未吃東西又沒合眼,本就饑腸轆轆之時,天又下起了蒙蒙細雨。
此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細雨打在身上又濕又冷,她抖著身子,連半步也挪動不成了。
自路邊采了一枝干蒲葉撐在頭頂暫且遮些水珠,行了也不知多久,終見了一處茶寮。
遠遠見著那風雨飄搖中的幌子姜芙幾乎喜極而泣,一瘸一拐的奔上前去,那茶寮掌柜見了她這一身破衣爛衫,還以為是哪里來的叫花子,忙嫌棄的驅趕,“去去去,別擋著我做生意,上一邊兒去”
此刻茶寮中暫歇腳的商旅也紛紛朝她看過來。
在里頭蒸糕的老板娘探出頭來,一見她是個姑娘家,忙放下手里的活計,出來迎她,“沒事兒,進來躲躲雨吧,喝碗熱茶。”
見人將她當成了要飯的,姜芙也不好意思給人添麻煩,便自懷中的小荷包中掏出幾枚銅板來,“麻煩大姐給我些吃的和熱茶。”
隨之將銅板放在桌上。
她大臂與腳踝上還各箍著金鐲子沒用,里衣內還縫著幾張銀票,銀錢不缺,不過還是多存留了個心眼,在身上帶幾許散碎銀與銅板,以備不時之需。
先前去臨州一路她也學會了點東西,財不外露。
因而只掏了銅板出來。
掌柜一見銀錢便開了眼,語氣也跟著緩和起來,“看您穿成這樣,還以為是來蹭吃蹭喝的,您快往里進吧。”
將手中的干蒲葉丟到一旁,姜芙由老板娘引著坐到了一處角落里。
“這里離爐子近些,快烤烤火吧。”老板娘是個熱心之人,見著姜芙身上衣衫被細雨打濕七八,便將爐火挑得旺些。
隨之給她倒上一碗熱茶,這茶太燙,一時下不去嘴,姜芙便拿雙手捂著暫當取暖。
見這老板娘面善,姜芙便朝她打聽到“大姐,請問你知不知道灃州該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