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將兩只手互揣進袖口當中,步子歡快朝家行去。
“小錦,今日早些關門”人還未入堂中,姜芙便揚起聲來,“玉書,你去云中樓訂一桌酒菜一會兒讓他們送來,今日咱們三個好生的吃喝一頓”
聞聲,小錦自柜上抬起臉,手上還拎著抓藥的小秤,“怎么了芙姐,這不年不節的”
“別管了,”姜芙喜不自勝
,一張臉在外凍得久了,乍一入室,泛起了紅暈,她上前奪過小錦手中的小秤放于柜上,“今天先別干了,快去關門板,給玉書拿些銀子,一會兒酒菜送來,咱們就吃飯”
“真的啊芙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玉書上下打量姜芙,平日里少言少語的一個人,情緒連個起伏也沒有,怎的今日從外頭回來竟似撿了寶貝似的
“你別管了,拿上銀子,快去快回”姜芙催促道。
玉書也不啰嗦,拿了銀子就奔出門去,天未黑小錦就開始合門板,對面的珍娘看了也覺著奇怪,“小錦,怎么今日你們關門這么早啊”
僅聽聲響小錦就皺了眉,也未回頭,只背對著珍娘應了一聲“是啊”
答了跟沒答似的,珍娘在他背后翻了個白眼。
云中樓離得不遠,是這附近比較大的酒樓,里面的菜式鮮亮,味道又好,姜芙下了狠心訂了一桌,送到家來時,菜還燙著,剛出鍋的飯菜飄香,三人圍桌而坐,難得姜芙也給他們滿上了酒水。
“芙姐,我記得你素日是不喝酒的”玉書仍舊好奇,“您剛才出去那一會兒是不是碰見什么好事兒了”
“你看到外頭貼的告示了嗎是什么事兒啊”
“灃州許家,你們可聽過”如今已經平反,姜芙再說起許氏也沒了什么顧忌。
小錦自小學醫,因而醫行里的名人自也多有了解,灃州許氏當年也是響當當的名號,小錦自是知道,“我聽過,不是因為謀害北境的世子滿門被斬”
“許氏是冤枉的”姜芙端起酒盅猛飲一杯,辣酒滾過喉嚨,所到之處一片火熱,姜芙猛喘幾口大氣,才將那股子辣意消了些,“今日官府的告示上已經一一寫明,許氏被當今太子的親舅舅和生母所害,那是一樁冤案”
“啊”這消息來得不輕,小錦年歲不滿十七,可聽得這種事兒也覺著匪夷所思,在他心里,素來是民不與官斗,小官不與大官斗,大官不與皇親斗。往往許家這種事兒冤了也便冤了,何以還會給他平反,況且對面還是皇親。
“這么大的事兒都給平反了是誰給平的”
“當朝太子。”不知為何,在講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姜芙鼻子一酸,竟也講不出個五六,只是覺得太過夢幻,崔枕安那樣的人崔枕安那種人,怎的真就還了許氏一個清白如今他就不顧及那是他親舅舅了嗎也不顧及那是他的生母了嗎
一筷子菜還未夾到嘴里,玉書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我說今天下午怎么連來看病的都沒了,竟出了這種奇事兒,這太子也太大義滅親了吧”
“可是芙姐你為什么這么高興啊可是你認得許家人”
只聽姜芙輕笑一聲,而后終于再也繃不住,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滾落下來,不哭還好,一哭便再也關不上閘,她將酒盅放下,隨即手肘杵在桌上,單手捂了臉。
從未見過這種陣勢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兩個人又都是懂事的,見她這般,也不忍心打擾,只將筷子暫擱
下,坐在那里默聲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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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稍穩之后,玉書將溫帕子遞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