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那崔初白沉臉變為得意,并未放開摟在他懷中的姬妾,只是手腕一動朝她招招手,示意近身。
季玉禾上前,同時示意奶娘將菜食放下,周圍女子頗為玩味的看著她,季玉禾只是無視,反而目光落在他身后玉壁之上所懸的寶劍之上。
“王爺,妾身有事要同你講。”言外之意,讓他暫屏退眾人。
“有話直說便是,在這里的都不是外人。”崔初白瞇了眼道,同時又引得眾人發笑。
這樣的情境,季玉禾早就習慣了,也早就想到了。
“事關緊要,怕是旁人不便聽”
聽到這,崔初白不情不愿的推了左側之人一把,可那美妾走得不遠,也僅僅是給季玉禾讓了一人位。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季玉禾在眾目睽睽之下繞過齊膝的桌案,隨之來到崔初白的身前,因為身子笨重,坐在那里便占了很大的位置。
無人留意,就在她坐下之時,藏于腹下衣袍內的短刀被她握在手中,那崔初白沾了一身的醉意,只覺著她身子稍稍朝前探來,隨之便覺喉嚨處一陣說不出的刺辣之感。
而那不長的短刀,早就不聲不響的扎入他的喉嚨,近乎穿透他的脖子。
此刻,那崔初白一個字也講不出來,只一雙眼珠子近乎瞪出眼眶,臉上因漲血而變得腫漲通紅,血色從唇角連到脖子。
將那匕首自他喉管處拔出,血濺三尺,那人高馬大的崔初白失了重心,重重朝后仰去,后腦亦摔在青磚石上,發出一聲沉響。
匕首入骨,無聲無息,且季玉禾寬大的衣袍做掩,旁人跟本沒有留意,直到崔初白倒地,那血色近乎染白了身前的衣襟,閣內的女子才驚叫起來。
尤其是離得季玉禾最近的那姬妾,尖叫聲近乎穿破人的腦髓,惹得季玉禾一陣煩悶。
一不做二不休,她一手持匕首,另一只手撐住桌案站起身來,邁過崔初白的尸體將那只懸于玉壁之上的長劍拔出,刀光劍影間,眾女子四走奔散
“都站住”季玉禾雖身懷六甲,卻也中氣十足,面上染血,高聲一喊,眾女子立即被嚇破了膽。
她們說到底不過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姬妾,雖她是個孕婦,可那一身的鮮血,還有手里的刀劍,足可讓她們不寒而栗。
平日里一個個叫囂打鬧的姬妾,就在此刻,在季玉禾的面前縮怕成了一團又一團。
那奶娘自也嚇的傻了,甚至還沒反應
過來是何事,不過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護住自家小姐。
“我看誰敢動”這會兒季玉禾已經不知道什么叫怕。
人也殺了,血也濺了,她反而不懂怕了,只是長劍指著那些人,高聲吼道“誰敢亂動,我便一刀要了她的狗命”
這會兒連亂叫的人都沒有了。
眾人眼中,素來軟弱可欺的王妃,竟有一日會拔刀相向,甚至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北境王,都顯得渺小許多。
一下子,閣內都安靜了,季玉禾反而身心更加沸騰,只見她長劍一揮,桌案下又是兩下血濺,隨之一顆人頭順著她的衣裙滾落。
眾女子嚇的快傻了,有人見著這般場面已經嚇暈了過去,有人已經控制不住的叫嚷起來。
門外護衛聽到里面聲音不對,忙提刀闖門入閣。
可他們入門之后,所見之景,只怕這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