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對太子的死因存疑,且太子府中的醫官竟然不見了,那醫官就是最可疑之人,可天下之大,即便是想要追查也查不到,不知追蹤方向,更何況天下眼見著易主,眾人都忙著爭權奪位,誰又會為先太子去尋一個公道。
且此事囫圇著鬧了幾日,著實尋不到,便不了了之。
沒人知道鐘元的前身,亦沒人知道鐘元的底細,更沒人知道他早帶著姜芙回到了故里灃州。
雖為國喪期間,可是遠在灃州的百姓生活照舊,只是歡場一應冷清了許多,其他一切如常。
一到了灃州,鐘元便尋了一處鋪面要開醫館,鋪面雖不在主街,好在門前寬闊,行人不少,是一間二層小樓,還有后院。
這樣一樓可以做為醫館,開門治病,而后院可以存放些藥材,樓上可以住人。
這鋪面姜芙見了一眼便喜歡,先房主也是個敞亮人,雙方一個要買,一個要賣,一拍即合。
不過三日,鐘元便付了銀子,收了鋪面。
剩下的便是幾人一齊收拾。
樓上朝南的一間房,鐘元便給了姜芙,理由便是她怕冷,南面陽光好,照比北面要暖和許多。
姜芙知道他一向如此,有什么好的總會先想到自己。
住了幾天的客棧,又在路上顛簸了幾日,這回拿到房契一應,才證明終是有了自己的一處安定之所,姜芙的心也跟著定了下來。
鋪面先房主收拾的倒是干凈,三人接手過來只需要擦擦灰稍做規整即可,三個人忙了一個上午,啞婆婆這會兒在灶前做飯,姜芙才整理好自己的床鋪,一回身便見著鐘元站在門口。
這幾日兩個人只忙著鋪面的事,對崔枕安的事只字未提,如今塵埃落定,鐘元明白,也是時候同她攤牌了。
既是自己地界,再說話便再沒什么可顧忌的。
兩個人只肖對視一眼,便已然明了彼此心境。
姜芙來到桌邊倒了一杯茶,鐘元會意,將房門關了,來到桌前坐下。
今日他已經料定,無論姜芙問他什么,他
都全無保留的同她一一說清楚,講明白。
這是為了這次安家姜芙特意買的新茶,茶湯淡黃,香氣飄散,有兩片浮葉正于熱湯上打著圈兒。姜芙低眼看了自己身著的這身素衣,又看了鐘元身上的。
起先他講崔枕安已死,姜芙還以為他說笑,可現在已成事實,姜芙才更加確定,此事是鐘元所做不錯。
“你和那個人,是不是有什么過節”姜芙的感知中,鐘元與崔枕安一定有仇,且是深仇。
鐘元不是心狠之人,絕不會狠到為了自己去胡亂要一個人的性命。
早就覺得你聰明。3”鐘元雖坐在他的對面,對未直視她的眼睛。這樣說,便是默認了。
不等她再開口,鐘元終是提起所有的勇氣,與她講了過往。
自己所有的過往。
包括他姓甚名誰,包括他當年如何凈身入宮
而這些,是姜芙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她的目光從震驚到悲傷。
最后淚光充目。
鐘元平靜的像是在講旁人的事,可這樁樁件件帶給姜芙的震撼都是無比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