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則不同,他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事關太子便無小事。
也顧不得多問,他大步奔向太子長殿。
到此時,殿內婢女長侍已然跪了一地,眾人見著方柳來,似才見了一根主心骨,目光齊齊望向他,想著讓他來拿個主意。
也不知怎的,見著這殿中氣氛,方柳整個人頭皮都跟著發起緊來,緊接著眼皮也跳了幾下。這種感覺很不妙。
入了內殿,有幾名醫官在側,可卻在見了方柳的同時,皆齊齊相望,仇楊居所離長殿近些,也先一步到了內殿中,卻在見到方柳的第一眼,朝他投來絕望的目光,“方柳”
方柳大步邁到榻前,只瞧著崔枕安整個人僵在榻上,錦被未動,一雙手塔在被外,若不看臉,似還以為他在安靜睡著,可一看面容,面無血色,唇色青紫,眼珠子瞪得圓大,口鼻有黑血流出。
方柳見多識廣,這模樣儼然已經死去多時。
“殿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下”方柳無力的喚了兩聲。
在場醫官已知結局,卻無人敢講半個字,此事猶如天塌了。也可說,下一刻這一屋子人的性命在或不在都兩說。
“怎么回事”方柳也不該問誰,只是彎身上前去,伸手探了崔枕安的鼻息,無進無出,當真是一點生機也無。
“一早便有人來稟報,說是太子殿下出事了,”現如今,敢與方柳搭話的,唯剩仇楊,“我以為是殿下又發病了,可是來此卻見慌忙尋來醫官,醫官說,殿下是夜半猝死”
“死于何因”方柳現在還能勉強撐作鎮定,卻也沒了主意,這些話該如何同圣上講怎么講
“死于心疾突發之癥”仇楊道。
一提心疾,方柳眼前一亮,“鐘元,鐘元呢把鐘元叫來”
方柳自小同崔枕安一齊長大,是崔枕安的親信,崔枕安出事,第一個受不住的,便是方柳。
話落,他大步便要出去尋鐘元,可仇楊一見,他這便是急糊涂了,忙上前攔住,“你忘了,鐘元不是昨日便出門去采辦了嗎”
“就算他在,也無力回天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防著消息透出去,咱們應該入宮去面圣”
“太子殿下怎
么會犯心疾呢心疾不是早被鐘元治好了嗎”
這會兒鐘元腦子里一團亂麻,幾乎不能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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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一個昨夜睡前還好端端的人,怎的突然之間就成了一具尸體
“對,先去找圣上先去面圣”方柳失魂一般,平日那般穩重的人,一下子也全然沒了主意。
可是即便消息瞞得再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死了,也不可能完全不透風,況且那人還是太子。
不過三日的工夫,朝廷因為崔枕安突然離世而動蕩起來。
先前曾被崔枕安壓下的皇親,皆掀席而起,一時間,凡是崔氏男子,都互相爭斗起來。
而當朝儲君暴斃的消息,已然傳遍大江南北。
包括灃州。
太子身故的消息一傳,天下百姓需服國喪,著素衣,不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