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明日起,你先在柜上抓藥,等時日長了再出診。”許嵐灃總是無法拒絕姜芙的任何要求。
只要她提,他便應。
“一會兒若是鞋子干了,再出去玩一會就好,別玩太久,你受不得涼。”同住許久,姜芙月事哪日來他都清楚,他生怕姜芙受涼,這冰天雪地的天氣她本就不太受得住。適當提醒道。
姜芙也乖巧點頭。
下午他不在時,姜芙便只在外待了一會兒便進屋了。
隔日她終是來了前館,因她不時常在前面露面,初來,來診館受診的病人也不識得她,有些喜歡聊天的見了柜后的姜芙都會多嘴一問,這是哪家的姑娘。
“喲,你是新來的吧”前來陪診的一位大娘見了水靈靈的姜芙連眼睛都移不開。
年歲大了,話也多了起來,未等姜芙回話,便揚聲朝著許嵐灃問道“許郎中,這是你娘子吧長的這么漂亮”
屋內眾人也瞧看向許嵐灃,等著他的回答。
這話許嵐灃也不知聽了幾回,可姜芙還是頭一次,她目光亦投在許嵐灃的臉上。
只瞧那人不緊不慢的笑了笑,“您贊譽了,她是我妹子。”
“妹子啊”聽了這個回答,那大娘倒是頗有些遺憾,心里想著這兩個人倒是般配,竟是妹子。
有些失望的不止是眾人,還有柜上的姜芙。
她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這樣打發外人的,畢竟一個孤身女子不親不故的與他住在一處,總會惹人閑話,對外他也只能以兄妹相稱。
不知為何,親口聽到他說,姜芙心中竟有些酸溜溜的,也說不出哪里不舒服,她不再看他,只是忙著手里的活計。
穿過館中層層人頭,許嵐灃于醫館診柜前抬起眼來看向藥柜前,正看到姜芙的側臉。
心中苦澀一下。
因為他
那句話,姜芙心中有氣,卻也無處發散,只能跟著手里的藥材較勁,小伙計在前面抓藥,她在一旁將藥磨成藥渣,用了十分力。
一些品相不好的藥材,只能用小刀將根部去除修整,一邊干著活,一邊想著他的話。
妹子
妹子
姜芙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回想起來,當初說拿他當成最親的兄長的那人,不也是自己嗎。
如今人家照做了,輪到她生哪門子氣
心里想著,一個分神,沒留意手上力道,那修藥材的刀尖兒一偏,正將她的食指劃了個口。
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沒聲張,誰知那刀口不大卻深,鮮紅的血順著傷口便流出來,眼尖的小伙計一眼便瞧見了。
“姑娘你受傷了”這小伙計也一直以為姜芙是許嵐灃的妹子,還以為她叫許姜芙,一直稱許嵐灃為家主,稱姜芙為姑娘。
聽此言,許嵐灃忙自案上站起身來。
姜芙覺著自己窘迫極了,亦不愿讓他知道,下意識的拿了帕子捂了傷口朝角落里躲,可聽到動靜的那人,還是來了。
怎么了讓我看看18”許嵐灃大步入了柜中,在姜芙試圖將傷了的手指藏到背后前背他掐住腕子。
再伸到他眼下時,血色已經浸透了淡粉色的帕子,那顏色十分刺眼。
再瞧她手邊那只鋒利的小刀,還淺著絲絲血色,已然明了,“怎么這么不小心。”
稍看了她的傷口,見只是一個小小的口子,指頭倒是無妨,便放了心,熟練的自手邊抽屜里取了止血的藥粉出來,輕輕灑在姜芙的傷口上,“先將血止了,一會兒忙完了過來給你重新包扎。”
醫館中還有不少病人,他見一眼無大礙后,便又回了頭去。
明明手上不過是一個小傷口,姜芙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擔憂和驚慌。
指上似還有他手心的溫度,倒是沖淡了姜芙心中點點的酸意。
隨著天色漸暗,醫館中最后一個病人抓了藥離去,醫館變得空曠起來,小伙計也跟著忙了一日,抓完了最后一張方子,伸了懶腰要去后廚喝茶。
許嵐灃允了,此刻堂中僅剩下他與姜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