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等一年如今是風口浪尖,不能動。
可他輕輕幾句話,就營造了一個溫和儒雅、彬彬有禮又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形象,至于背地里他冷酷自負、手段殘忍,掌心沾滿了鮮血又如何,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懷疑他。
簡單的寒暄過后,他前往了公司。
一路沒有發生什么波折的事,可他的眼皮卻不受控制地跳動,似乎在提醒他什么。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周霽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或者說,他還沒到十八年后迷信的地步。
人是會變的。
他中年遠走高飛出國后,多年后回國,在一處滾滾江水他忽然頓悟,“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從此他開始燒香拜佛,熱衷慈善,想減輕自己手中的罪孽。
如今的他,手里沾染了幾條人命,還能徹夜安睡,沒有半點負擔。
不過他的預兆似乎是正確的,他今日一踏入公司,就發現氛圍不對,員工們心不在焉、交頭接耳。
他微笑著喚來一名女助理,“發生什么事了”
女助理在整理東西,小聲道“樓下來警察了。”
眾人不知所措,連忙整理起了辦公桌,手里總有幾張報表不能見光,他們擔心來的是經偵。
此話一出,這下不止眼皮了,他眉心猛地一跳,轉身就想走,可惜遲了一步。說曹操,曹操到。
一群身穿藍色警服的警察已經到了現場,周霽抬起眼睛,氣息一凝。
為首之人出乎意料的年輕,那眉、那眼,那唇,棱角分明風范逼人,掏出警官證的動作十分熟練利落,氣勢極有魄力,他與人握手,幾乎是一觸即離。
給人第一個印象久經一線的刑警。
對方似乎看到了他,視線筆直地望了過來,仿佛能透過他一身嶄新的西裝,看見他皮下血肉,直直射進心臟。
一種連衣帶皮都要被刮下來的鋒芒。
“周先生。”秦居烈走過來,那雙黑眸深邃又犀利,“我們手頭有一個案子,有事需要你的配合,方便跟我們走一趟么”
大庭廣眾之下,這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更別提,當刑警隊長這樣強烈地盯著某個人時,對方根本無處遁形。
周霽冷靜道“這名警官我可以配合,不過我今天剛來,請容許我交接工作。”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里鎮靜自我剖析,按照他的計劃,警方不可能懷疑到他,他內心有一種不在計劃中的焦躁。
在他交接工作時,他跟女下屬交流,門外有兩個警員虎視眈眈地把守,這是什么待遇,這是擔心他潛逃的犯罪嫌疑人待遇。
周霽就知道了。
警方這不是普通的配合調查,是徹徹底底在懷疑他了他何其自傲的性格,心里忽然涌現一股陌生的墜淵感,天旋地轉般涌來,好似有什么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
正如他少年時期,手握在地球儀上,幻想著這顆球為我所轉,這顆球卻脫離了旋轉,從支架上跌了出去。又如他前段時日與警方下棋,他自認為是與警方勢均力敵的執棋人,各自在天平的一端,棋盤上擺滿了無足輕重的棋子,不會有任何暴露的風險。
可卻有人從上帝視角走了過來,蠻橫地掀翻了這盤棋盤。棋子落了他滿身,也將警方的視線倏地朝他身上轉移。
為什么他天衣無縫的計劃中,唯一的紕漏可能是何柯柯,可那孩子也無法構成威脅。到底是誰,將他暴露
明明這個世界上那么多懸案未破,根本不差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