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邊是警察,他上了車立刻系好安全帶,不敢違反任何交通規則。
男人目光在他身上一觸即離,眼神重新投向前方,緩緩發動了車輛,動作沉穩雍容。那寒風未完全驅散的尼古丁味道,在車里蔓延開,冷冽中更有一份獨特氣息。
從江雪律開口講述這個秘密,說愿意把能力上交給警界開始,無形之中,已經把他和江州市警局綁定了在一起,每一個人都會無比重視他。更別提江雪律的身份也很特殊,他是當年李路云案的受害者,李路云案又是秦居烈初出茅廬經手的第一起案子。
每一個新人都會對自己參與的第一起大案記憶深刻。
秦居烈也不例外,他面上不顯,可唯有他知道。
當年的小受害者如今長這么大了,帶給他的震撼是巨大的,同時一種隨之而來的微妙感也油然而生,蔓延入心底,讓他深吸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后,男人裹挾著一陣寒風,面無表情地回了警局,那態度如疾風驟雨,與對待江雪律截然不同,深邃的眼眸環視過來,似乎能穿透人的心臟,英俊的臉上只有一句話全、員、給、我、加、班
“先從霍家滅門案開始其余人去查烏鴉,在全國范圍內掘地三尺也要在數據庫里找到這個人。”男人冰冷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迫人的壓力,專案組渾身一顫,高效運轉起來。
江雪律主要講述了三個案子,每一個案子都很重要。筆錄本已經清晰記下了所有線索,畫像也妥善保存。
咔嚓一聲,不知道是誰點燃了打火機,一根煙就這樣點燃,放至嘴邊起提神作用。
凌晨兩點四十分,警察局依然燈火通明。萬家燈火背后,有人在負重前行。
一大早,專案組成員重返案發現場。一個男人遠遠走來,藍色制服裹著挺拔的身軀,一雙黑皮鞋擦得锃亮,秦居烈微瞇著雙眼,利落地繞過了黃色警戒線,走入霍家別墅。
霍家別墅目前已被全部封鎖,只有警方能自由進出。
專案組成員依然清晰記得那一天的景
象,映入眼簾的是血色淋漓的兇案現場,血跡延伸之處觸目驚心,到處都是血滴,令人心底生寒,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四具受害者尸體早已被運走,可這空曠別墅里,四面八方的墻壁乃至空氣中,那抹血煞之氣似乎依然縈繞在鼻尖。
幾天前的腥風血雨猶在眼前。
霍家的案子概括起來便是滅門慘案,四死一傷,兇手逃匿,這個案子性質太過惡劣,震驚了整座城市。為了安撫民眾,局長下了半個月破案的軍令狀,現在距離局長要求的破案期限只剩下十天,專案組焦頭爛額,人人幾乎徹夜未眠。
案發后,霍家的大女兒從學校里趕回,第一眼就哭得崩潰了,她沖過去抱著父母的尸體嚎啕痛哭,她凄慘的眼淚,令所有警員不忍地別過頭。
一夜之間,父母兄弟全部死亡,誰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眾人神色默哀,為尸體細細蓋上白布,兇手的手段如此血腥殘忍,幾乎不留一個活口,大家都想知道是誰干的。
當前現場經過處理,客廳和樓梯延伸出去的血腳印和四名受害者倒地的地方,警員們都進行了詳細拍攝和標記。
秦居烈一踏入別墅,根據現場的標記,很輕易就能回憶當初的景象。
一具男尸躺在地上,渾身僵硬,他往前撲倒,頭曾經重重磕在冰箱上,背后是一處致命刀傷。與江雪律描述的如出一轍,江雪律還說了一些法醫不知道的細節,比如兇手行事特別囂張。
他殺了霍先生后,沒有第一時間急于上樓,他掏出手機給尸體拍了照,也曾打開過冰箱,吃了里面一些高價水果。可惜兇手動作肆意,卻也十分小心謹慎,法醫沒有在現場提取到任何果核,冰箱門之下也沒有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