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心血來潮,或者在浩瀚書頁中隨便挑的案子,而是他翻到了孟冬臣的研究批注“時隔四十年,破案可能為零。”
正是這句話,讓江雪律想要破案。
孟冬臣的字符合他的性格,散漫中透著一股剛勁,筆鋒如刀。
偏偏他在結尾寫下的這句話,剛勁的字跡十分潦草,透著絕望、嘆息和認命,仿佛他研究過后,徹底放下了手里的筆。
是的,認命,江雪律讀出了這個氣息。
在無可攀越的高山面前,無數挑戰者從一開始的摩拳擦掌、興致勃勃到失去笑容、逐漸沉寂,他們意識到了命運的無法更改,人力不能勝天,最后選擇了被迫臣服。
想必孟冬臣是翻閱了無數資料后,才得出了這個結論時間過去了四十年,破案已經成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四十年意味著什么,許多人都清楚。
意味著將近半個世紀,一個嬰兒能從牙牙學語到中年,意味著時間太過久遠,物證殘缺不全、受害者尸體早已火化下葬,警察換了一代又一代,檔案被封存,甚至可能兇手都死了。
它的性質也很簡單。
一個被世界無數人判了死刑、完全不可能破獲的案子。
江雪律沉下心來,專心查看資料。
孟冬臣利用自己的背景渠道,這一路調查整理的資料還算齊全,幫了他大忙了。
目前擺在江雪律面前的是,無數張受害者生前音容笑貌猶在的影像資料和后續警方趕到現場拍攝下的痕跡照片。
受害者足足有十八名,性別有男有女,年齡有七十歲的老婦人,也有七八歲的幼童,“獵殺”范圍之廣,性別選擇和殺人手法也毫無頭緒。
這些受害者的照片,江雪律看了一眼,忽然手像是被賦予了魔力一般,開始如拼圖一般,將受害者的照片進行排列組合。
第一名是一個
十八歲的少女,她擁有一頭金色的頭發,她的笑容十分甜美,她死于槍殺。時間是1973年3月。
第一名和第三名是一對老夫妻,他們在屋里坐著,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們好心地為對方開了門,最后死于扼喉導致的窒息性死亡。他們的頸部還被兇手玩了一場游戲,雙雙吊在天花板橫梁上。時間是一個星期后。
室內的財物沒有被搶劫,說明兇手不為錢而來。
第四名受害者是距離老夫妻家中幾十公里之外的超市老板,他是一名中年男人,同一個深夜,他身中十七刀。
第五名是一名小孩子,死于割喉,時間是一個月后,第六名是一位八十歲的老夫人,她死于錘子,頭部被砸得面目全非短短一年內,十八名人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