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危險,少年鮮活充滿生機,脾氣又好,能有什么危險,而是他常常出現在自己眼皮下,與自己朝夕相對很危險。
沒有氣勢洶洶,也沒有轟轟烈烈,純粹就是他出現了,時常看人兩眼,不說話不笑不言語,存在感就很驚人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這個盒子不放身邊還好,一旦放身邊每天盯著
男人揉了揉眉心,強行按捺一些情緒。
凌晨十一點,張局還沒睡,發來一條短信“小江適應嗎”
這是上頭至下,都十分關心的一個問題。
秦居烈打字,“他睡了。”回復完,冷酷無情的男人想了想,又往群里發了一條通知“刑偵組明天早上休息半天,下午兩點開會。”
驚起一地哀嚎。
反復刷屏的1中,上司還有一句話格外清晰“我記得局里有備份,值班人員把英華的課表發我。”
時間在安靜中悄然流逝,很快晨光熹微,陽光照進落地窗。
江雪律起床了,他睜開眼睛時,入目是天藍色的被套,還有恒溫的中央空調。
舒適的溫度令人生出依戀,有別于以往被三十度高溫喚醒的燥熱,他下意識弓了一下脊背,迷迷糊糊在想一件事,探討偽哲學三大問題,我是誰,我在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他慢慢地爬起來后,機械性地穿了校服,等到清醒思緒回籠,才想起搬家這件事,他現在住別人家里,跟人同居了。
江雪律趕忙走出去,半晌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刷牙洗漱,趕緊又走進了洗手間。
收拾完自己出來,在找書包。
昨天一名小警員似乎把包放在沙發上,果然,不止他的書包,校牌和運動手表也在。
找到這些東西,江雪律就有了安全感。
他把手表戴上。
秦居烈目光在少年洗臉后還未擦拭干凈的臉停頓了兩秒。
他想起了母親秦夫人在家時經常種花,并視種植為陶冶情操的一件事。剛剛江雪律走出來的那一瞬間,秦居烈聯想到了,老宅家中陽臺那清晨還沾了露珠的玫瑰花,花瓣沾水極為鮮妍。
輕輕敲打他少年時期的窗欞。
江雪律來到客廳,第一眼見到的是男人高大的身影,對方今天穿剪裁合身的黑色襯衫,顯
得氣質冷淡之余,也英俊不凡。
少年不好多看。
隨后他目光落在餐桌上他愣住了,心下有些吃驚。寬敞的長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套餐具,中央是熱氣騰騰的稠粥。
早晨時間都很緊張,沒太多時間,秦居烈做了燕麥粥和三明治,男人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今天時間不多,隨便吃點。”
江雪律坐下,咬了一口三明治,發現里面是荷包蛋、生菜、培根和午餐肉等。少年眼睫毛輕顫,慢慢咀嚼,又舀了一口粥,唇齒留香,少年忍不住凝神細想,是他之前日子過得太粗糙了么,他差點不知道什么是不隨便了。
他會在學校門口早餐店,才是隨便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