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這么散了,南秀為躲清靜獨自跑去了馬苑,隨意挑選一匹馬騎著它跑了幾圈,直到跑得盡興才停下。下馬的時候她看到了林萍兒,穿一件月白色的紗裙蓮步輕移,正由侍女陪在身側向她靠近。
林萍兒應當是被南郁帶過來散心的,不過顯然效果不佳,在這張柔媚的臉上只寫著憂愁和謹慎。明明是她主動來找自己,表現得卻像是因受逼迫才不得不來的。
下人迎上來接過南秀手里的韁繩,恭敬道“林姑娘已經來了半天了,說是想同殿下說些話。”
但南秀只看了林萍兒一眼,徑直便要離開。
“殿下”林萍兒連忙張口試圖叫住她,結果發現她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慌張追了兩步緊緊跟在她身側,欲言又止道,“我表哥他”
南秀知道林萍兒想為馮溪求情。但她只想遠離這個人。
按照原定的故事,因為她幾次為難林萍兒,南郁才會動了奪權的心思。后來自己慘死,他們兩人之間的障礙被徹底掃除,南郁也就放棄了爭奪皇位,與林萍兒相攜離開長安,去做神仙眷侶了。
林萍兒性格柔善,絕非惡毒之人,可南秀深知原故事里只要自己靠近她就總會倒霉。
“我與你沒什么好說的。”見她追得緊,南秀淡漠地表達了拒絕交談的意思,腳步始終未停。這種態度急得林萍兒直接扯住了她的袖口,哀聲道“求太女放我表哥一條生路,他性格驕傲,絕不能一直留在東宮。”
說著就要下跪,南秀眼疾手快,側過身一把將她提住。
林萍兒柔弱無力,被她扣住手臂后連動都動不了。
南秀無奈地說“那我將他再送回這長湯行宮繼續做苦力怎么樣雖說行宮建好了,也總需要下人灑掃修繕,或是送來這處馬苑,叫他養馬吧”
林萍兒啞了,抬頭望向她時眼眶紅紅的十分可憐,又支支吾吾道“可我聽說表哥他已經不是奴籍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他并非奴籍,何必一副我欺負了他的樣子要論他在此事上承的恩情,給我下跪磕頭都不為過吧”
林萍兒道“只要表哥留在東宮,外面的傳聞永遠會傷害他的。流言如刀,求您可憐可憐他,放他一馬吧”
南秀正想要告訴她這是馮溪自愿的,余光卻見南郁忽然出現了,瞬間反射性地收回握在她臂上的手。因為失去了南秀力道的支持,林萍兒并不是故意而為,但還是因為一時沒能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南秀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南郁,嚴肅道“我真的沒有欺負她,我發誓。”
“是我沒能站穩。”林萍兒歉疚極了,連忙撐著地面爬起身,同時小聲替她解釋。
南郁走近將林萍兒扶起來,等再抬眼時見南秀已經轉身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袖口被輕輕扯了一下。
“嗯”他低頭望向林萍兒,她剛剛似乎說了什么,但他沒聽清,柔聲問,“怎么了”
林萍兒又說了一遍“能不能求你幫我救救表哥。”
南郁語氣冷淡“他留在東宮不好么未來說不定連皇夫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