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也只當沒看到。
只是心口跳得她心煩意亂,自那次噩夢后,又連日做了幾回,夢里的他對自己總是表現得十分厭惡,因為太過真實難堪,以至于現在的她對他更多了兩分抵觸。
不過她卻沒能如愿繞開他,見他停在自己面前,像是有話要說。
寂靜的宮道上,南秀總疑心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暗罵自己不爭氣。
蕭安從袖中拿出一把鑲滿了玉石的彎刀,眉宇間門情緒淡淡,語氣也涼,對她道“這禮太貴重,我。”
還不等他說完,南秀徑直將彎刀從他手上拿回,連頭都沒抬。
這彎刀是他去安陽期間門自己派人送到鎮北侯府的。他生辰時回不來,她不想缺了這一年的禮。想想真是可笑。
南秀比他還要冷淡地說“這么重的東西你也不嫌沉,竟帶到宮里來。你既不識貨,那我送給別人也是一樣的。”
她將他送的東西還回去,他就讓她燒了扔了,卻裝模作樣來歸還她送的東西,反復無常,不可理喻這刀確實貴重得很,她才舍不得用它賭氣。
說完抬腳與他擦身而過。
一旁屏著氣不敢說話的春葉都聽傻了,怔了片刻才匆忙跟上姑娘的步伐。
南秀卻忽然又將腳步一停,轉過身走回蕭安身前,整個人氣勢洶洶的。
蕭安怔怔垂眼看她。
南秀微抬起手臂,將衣袖向上輕輕扯開一些,露出雪白的手腕。細膩如雪的肌膚之上,橫著一道猙獰刺目的紅疤。
蕭安垂落袖中的手緩緩攥起。這道疤是南秀為了救他受傷而留下的,后來她的袖子都做成層層疊疊的樣子,便是為了遮掩傷疤。女子愛美,肌膚留瑕自然是極大的事。
蕭安曾因這道疤不止一次對她心軟,后來她如何欺騙戲弄自己,也總會選擇原諒,此刻無奈道“又想提醒我,叫我愧疚么”
“是想叫你解脫。”南秀睫毛顫了顫,指腹用力地在手腕上揉搓幾下,“我一直在騙你,那次受傷根本不至于留疤。”
傷口深可見骨,母親心疼得到處替她尋藥,后來總算找到了祛疤的良方,涂了幾月藥膏后僅剩下淺淺一道白線。可藥方治得好外傷,卻無法使右手恢復到從前的靈活。
而她又總好做畫蛇添足之事,覺得疤痕好了蕭安就會忘了這件事,要想個法子時時提醒他。這類蠢事不知做過多少,現在回想起來她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將自己埋了。
幾番揉搓后,那道傷疤漸漸與原本的肌膚分離,居然是一塊豬皮做成的假疤。
南秀道“我求大夫幫我,叫他騙你說這疤好不了,就是要你愧疚。”
蕭安深深看她一眼,嘲弄一笑,轉身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