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想了想,還是命下人套車趕去魏家探望魏祈年。
等到魏家之后,她人坐在了床邊,魏祈年已經提前得了通傳用被子蒙住頭趴在床上裝死。她試著伸手扯了一下被角,沒能拉開。
南秀收回手,語氣平靜:“既然你沒事,那我走了。”
魏祈年一聽她說要走,才不情不愿地鉆出一個腦袋。南秀看到他一張原本白白凈凈的臉都被打花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忍了又忍還是笑出聲。
魏祈年還在嘴硬:“雖然我受了傷,他也沒占到便宜。”
南秀點點頭,憋著笑意道:“兩敗俱傷。”
魏祈年稍一動就會牽扯到挨了板子的屁股,疼得呲牙咧嘴。
“姑姑為了我的事去了辰王府”他面露愧疚,肩膀微微塌陷,顯出幾分可憐相,“真不是我主動挑事。”
他看不慣辰王糾纏令月,又莽撞受不得激將,被辰王言兩語刺激得動了手。現在冷靜下來也十分后悔,怕連累魏家,更羞愧勞煩姑姑替自己善后。
南秀見他臉色灰敗,無聲嘆了口氣,“好好養著吧,往后不能再這么沖動了。”
“我就先走了。”他喜歡穆令月,哪怕愿意為她生為她死,她又能說些什么。既然探望過了,也就放了心。
沒想到過了幾天,穆家那邊忽然應下婚事,魏夫人也不知該為兒子得償所愿高興,還是為以后數不清的麻煩事頭疼。
南秀聽說此事,詫異過后真怕魏祈年又會被蕭安打了。
正巧當日蕭家忽然送帖請她們一家去湖船上觀燈,很快她又再次見到了蕭安,從他面上倒是看不出這樁突如其來的婚事對他的影響,也可能是他心思太深,沒表現出來而已。
蕭夫人摸摸南秀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秀秀小時候我就說過,這么好的姑娘要是便宜了我們蕭家,真是睡著都要樂醒了。”
魏柔聽女兒被蕭夫人變著花樣夸獎,即便早就習慣了,還是忍不住笑得更加舒心。而南秀不管聽了多少遍,面對蕭夫人還是時常被夸得臉紅紅的。
蕭夫人一直想有個乖巧的女兒,只可惜身子不好,始終沒能如愿。南秀從小嘴甜活潑,對了蕭夫人的脾氣,又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所以一門心思撮合她與自己的兒子。但總是適得其反,反而讓兩個孩子漸行漸遠。
南秀以為蕭安會像以前一樣不耐煩,抬頭卻見他正在看著自己,立刻移開目光,手指戳了戳裙子上的繡紋。
蕭夫人還在繼續說著兩人小時候發生的趣事,提到蕭安為了給南秀摘掛在樹上的風箏摔傷了腿,南秀哭得險些背過氣去。這些記憶對于南秀來說早已經模糊了,她印象深刻的只剩這些年自己追著蕭安跑可憐可笑的樣子。
蕭夫人突然又說:“還是岸上熱鬧,別將孩子拘在這里陪我們幾個枯坐著了。”
她笑著打發蕭安帶南秀去街上看燈。
兩人硬生生被趕出湖船,身后跟著一堆侍女護衛上了岸,兩人也不說話,南秀只顧悶頭向前走,蕭安則跟在她身后。
持續數日的燈節即將收尾,街上依舊熱鬧不已。只要她的視線在哪個攤子上稍稍停留得久一些,他就會默不作聲把東西買下來。
很自然的,他就和她并立站在一處,將幾樣東西遞給她。
南秀小聲拒絕:“我不要。”
蕭安說:“二月初八是你的生辰,就當是生辰禮。”
南秀仍然沒有動,道:“還有很多天才是呢。”
就算送禮,也沒有提前十幾天就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