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家人。
頗為微妙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把話頭拉到今晚的正題上,在場所有人都是神色微動,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李夢嵐拿細細的嗓音溫柔說“是啊,家澤,你是沾了妹妹的福氣。”
秦家澤連連點頭,說是,是。何嘗不是,整個秦家都沾了謝家的光,才能在港島玩得風生水起。
謝琮月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當年謝夫人隨兒媳來港城探親,不料被悍匪綁架,對方公然放話,要謝易兩家在兩天內拿出高達八億美元的贖金。彼時,秦達榮剛巧在囚禁謝夫人的漁船附近,陰差陽錯救了謝老夫人一命,為此挨了悍匪三槍,血流成河。謝夫人感恩,在獲救后贈予秦達榮三個億的現金,更在日后的生意上大力幫襯,還藏著讓兩家結秦晉之好的心思。
這件事在當年被港媒戲稱為“秦家發達全靠富貴險中求,真係三顆子彈換三世富貴,太值”
謝琮月維持嘴角疏淡的笑意,褪下腕間那串珊瑚,拿在掌中把玩。那珠子顆顆瑩潤飽滿,色澤濃烈,一看就知是價值連城的貨色。
眾人放緩呼吸,氣氛有些凝滯,半晌。
“不知道秦小姐今晚在不在。”
秦世輝如釋重負,額上不爭氣地冒出一滴汗,“在,已經叫她過來了。”
“囡囡知道今日要見您,一門心思全花在打扮上了,一來二去耽擱了時間,謝生別介意。等囡囡來了,讓她給您賠不是。”李夢嵐笑著打圓場,一口一個謝生,很是親熱。
“夫人說笑。”謝琮月把手串帶回腕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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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苒來的時候,眾人正有說有笑,她不敢打擾,從側面繞進來,悄無聲息地踱到秦世輝身旁。秦世輝見她兩手空空,不悅道,“不是讓你拿酒人呢,也沒叫來”
秦佳苒咬唇,似是很難為情,柔婉的嗓音小心翼翼地,“爸爸,您說的那瓶酒我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是不是您記錯位置了。”
秦世輝蹙眉,他怎么會記錯位置呢這種幾十萬的名酒都是他親自擺放的,不可能有人碰過。
難不成是茜茜那死丫頭私底下把他的酒拿去喝了
“若您不放心,可以親自去看看,我怕是我的問題”秦佳苒唯唯諾諾。
秦世輝皺眉,不喜歡秦佳苒這副老鼠見了貓的膽怯模樣,他怎么就生出這么一個膽小的花瓶,一點也不像秦家的種。
正要出聲,不想另一道溫沉的聲音插了進來“早聽奶奶說,秦老爺子是愛酒的,收藏的名酒無數,就是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有眼福。”
話落,秦佳苒震了下,她猛地抬頭
撞上男人一記幽深眼神。
她沒有想過男人會看著她,那雙眸似笑非笑,她像是掉入織好的陷阱。
下一秒,男人將視線調轉,悠閑如一抹出岫的云,不知是不是有意擦過她,但足以讓她嚇出一身冷汗。
他仿佛能看透什么。但,不可能。
秦佳苒背在身后的手絞在一起。她花眼了,一定是。
“我們家這點東西,難為你看得上眼。”秦世輝站起來,笑呵呵地,看了一圈在座的其他人,是幾個平日里關系極密的好友,他發出邀請“要不大家一塊去玩玩”
眾人哪會推辭這種雅事,都跟著站起來。
謝琮月是最后一個起身的,姿態閑散,眉眼如畫,他慢條斯理地走到秦佳苒跟前,在她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沉緩開口“那便麻煩這位小姐帶路。”
秦佳苒被點到,丟魂丟魄地,口舌焦躁地,不知道該怎么回應,直到秦世輝推了她一把,“還不帶路。”
“好的爸爸”
秦佳苒冷靜下來。不能露餡,不能功虧一簣。
她悄悄拿出手機看了眼,剛過去六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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