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地面六千米的高空之上,一架私人飛機破開落日斑斕的云層,留下一道金色的尾跡線。機組人員做好降落的準備,二十分鐘之后,飛機將降落于港城國際機場。
灣流g650在系列公務機中屬于最大最快的那類,價格自然不菲,四個億的價格足以讓普通富豪們望塵莫及。
客艙長達十四米多,開arty也是可以的,謝錦珠十八歲那年就帶一群小姐妹在空中蹦迪,弄得乘務長不得把報告打到瑞叔這里,暗戳戳表示這樣不安全,謝錦珠一下飛機就被專車送到謝琮月那兒,受了狠狠一頓教訓,哭得眼睛紅通通,從此收回她可以隨時調用這臺私人機的權利。
客艙也曾紙醉金迷,此時此刻,卻比圖書館還安靜。
灰咖色的沙發椅邊上置放了一架立式書架,擺滿各類書籍,從紅樓夢到卡夫卡再到頂塔蘭,也有叔本華,余華,芥川龍之介,閱讀之人口味很雜,但大多偏文學哲學,少有工具書。
從濱城到港島,飛行時間并不長,一個小時多,而私人飛機能做到更快,省去了候機排隊等多個環節,全程不到四十分鐘。
謝琮月坐在沙發椅里,安靜地翻閱手中的書,偶而抬手扶一扶眼鏡。空姐走過來,怕打擾,踩在地毯上的腳步都放得很輕,到了男人身側,小聲說飛機要降落了,前來接應的車已經在私人停機坪等候。
謝琮月點頭,兩指散懶地揚了揚,空姐告退。瑞叔在這時走進來,手里端著一份水果。
“新鮮的葡萄。”瑞叔把果盤放在男人手邊的小茶幾。
謝琮月把書倒攤,放在腿上,興意闌珊地瞥了眼洗凈的葡萄。
“傾城之戀看著像是小小姐的書,難得見少爺讀這種情愛小說。”
“珠珠的。”謝琮月捻了一顆葡萄在指尖,放在燈下看,葡萄成了透明的胭脂紅,像極了某人害羞時的臉。
他眸色一暗,“偶而讀一讀也蠻有趣。”
瑞叔笑了笑,又說“秦家那邊的晚宴已經開始一個小時了,我們還要去嗎怎么這事趕事的,都撞在一起了。”
濱城的新城區開發項目突然來了一幫上頭的領導搞調研,謝琮月全程陪同,等到晚餐時才脫身。秦家晚宴六點開席,他人還在濱城。
“你不想去”謝琮月抬眼看過去。
瑞叔卡殼,怎么回事,他的個人情感表露得這么明顯嗎
“瞞不過您。實話說吧,我是有些看不來秦家那位。虎毒尚且不食子,居然把自己的親孫女塞給別人做哎,不說了。”
瑞叔擺擺手,他是有孫女的人,見不得這些不光彩的事。他嘆氣,“虧得您是正人君子,倘若是個品行下流的紈绔,那不就是把自己的孫女往坑里推嗎。”
謝琮月把葡萄放進嘴里,咬破,汁水爆在唇齒里,流了一嘴的憨甜。
“不一定。”他咽下甜,沉冷說。
“什么不一定”
“我不一定
是正人君子。”
“”
你不然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么話。
瑞叔支著額頭,
無奈極了“少爺,
別開玩笑。”
“你知道我從不開玩笑。”謝琮月兩指推開果盤,這葡萄太甜太紅太膩了,不好吃。
擦了擦手指,又問“我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嗎”
“有了。”瑞叔點頭,“那天秦小姐躲的人應該是黃董。不出所料的話,秦夫人是在撮合秦小姐和這位黃董。”
“撮合”謝琮月蹙眉,鏡片下的眼睛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們差了二十歲。”他聲音極冷,含著嘲諷。
“這位黃董三年前死了配偶后就一直未娶,原配留下一兒一女,一個讀初中一個剛上小學,他雖然未娶,但有一位常年保持情人關系的女明星,也不知秦夫人看上了這黃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