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珠大大咧咧,和秦佳苒相處了一整天居然也沒對人查根問底。
這自是她大小姐的嬌貴做派。她的人生就像一場吹不完的春風,永遠繞著她,這風吹到哪,她就玩到哪,吹過了,她就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好玩兒的,她只需瀟灑,熱鬧。
“港城秦家。”謝琮月語氣很淡。
“秦家的”小姑娘果然爆出一聲尖叫,“可奶奶給你物色的不是秦佳彤嗎不你和秦家的婚事不是早掰了嗎og佳苒佳彤她兩姐妹啊”
謝錦珠理了理亂糟糟的腦袋,有些不夠用。
“哥,不是你這么玩兒的”
“你知道嗎,這樁婚約沒了易大小姐就差高興到去寺廟進香了,你這這這不是跟她對著來嗎。我聽爸說,她已經開始跟你物色未婚妻了。”
饒是謝錦珠把易大小姐搬出來了,說得那么激動夸張,謝琮月仍舊沉穩又矜貴,連眉毛都不抬一下,他甚至又慢條斯理拿了一支煙,夜晚的風吹過來,他攏住那一小簇柔弱又倔強的火苗,咬著煙,湊上去,眼眸中閃過一剎那的溫柔,又寂滅。
“所以你不告訴她。我會處理好,不用你瞎操心。”
謝錦珠努努嘴,“別把我當小孩兒。”
“你不就是小孩兒”他這才笑了聲。
“嘁。”
“你非要裝我助理,就裝得像一點。這幾天跟在她邊上,別讓陌生人接近她,別把你那大小姐脾氣露出來,拿了錢就得辦事。”謝琮月抽著煙,不忘沉穩又細致地交代她。
“那明晚拍賣會,你可得給我買東西才行。”謝錦珠小聲嘟囔了幾句,真是從來都沒有真正讀懂過她仰慕崇拜的大哥。
一擲千金買笑顏的是他,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是他,欲念橫生扣著人吻的是他,忽冷忽熱打啞迷的也是他。真叫人捉摸不透,謝錦珠癟了癟嘴,想著以后可不能找大哥這種類型的男朋友,一天二十四小時,光是猜他心思都不夠用了。
套房的露臺寬闊,對著大海,海浪翻涌,夕陽逐漸收了最后一抹顏色,月光淋了人滿身。
“那哥。”謝錦珠思索了好久,喚了聲,歪著腦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過去。
“說。”謝琮月敷衍,沒什么情緒,注視今晚一輪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有一個女孩曾指著月亮對他說,那是他。那么虔誠,真摯,眼淚滴落下來,像一片破碎的湖。
港城的月,是不是今晚的月今晚的月,是不是她中
意的月
不算。她沒說中意他。
“那你喜歡她嗎喜不喜歡ru”她改了口,
,
鄭重。
“哥,你喜歡秦佳苒嗎。”
喜歡二字放在成人世界是剛好的,不會太沉重,也不會太輕佻。人這一生很漫長,可以喜歡很多人,這是一個沒什么意義和重量的問題。他可以回答。
謝琮月頓了一下呼吸,整個人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他拇指抵住煙管,指甲邊緣掐下去,煙還在燃燒,指甲感受著逐漸逼近的熱量,那是微不足道的熱量,但時間久了,就足夠灼傷。
過了半會兒,他這才慢條斯理地碾滅火星,揉了揉拇指上的灰,“珠珠,不要問我這種問題。”
他不接受把自己放在弱勢的地位,先開口說喜歡的人,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