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媽媽不在了,你怎么有這道疤。”
這道疤,是哥哥為了救她被小混混拿刀劃的,那時候,港城的城中村魚龍混雜,街頭混混到處都是。
哥哥因為把她護在懷里,只能去抬手擋,就留下了這道豎疤。
不會有錯。她不會連這道疤都認不得。
疤不會錯,冥冥之中,血緣帶來的親切感也不會錯。
“秦小姐越界了,你是我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跟你解釋,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你”
聽見他拿萍水相逢的路人來否認,秦佳苒瀕臨崩潰,從小到大壓抑在心底的那一方無人禁區迅速崩塌,整個人陷入絕望的嚎啕之中,“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就連你也欺負我我想過你會不會死了,這么多年我一直在和這種恐怖的想法作斗爭,我在被迫讓我自己接受你死了你知不知道”
孟修白渾身一震,久久發出不了聲音。
“在港城老房子拿鑰匙擰門的人也是你對不對你為什么不認我”秦佳苒氣急敗壞地甩開他的手,愛抓不抓,倔強地仰著臉,和高大沉默的男人對峙。
記憶里,哥哥也是這么高,她永遠都只能仰著小臉,傻傻地望。
“你換了臉我就認不出你嗎你壯了高了黑了變可怕了變有錢了我就認不出你嗎你是我哥哥,我們都流著媽媽的血我能認不出你嗎”
她這樣溫柔,乖順,善于隱忍的女孩,也是會發瘋的,會咄咄逼人,會胡亂咬。
孟修白頹敗地呼出一口氣,幾近狼狽,不敢看她,閉上眼,“苒苒”
“是不是。你回答我。”
“是。”
孟修白喉頭發澀,“小妹豬。我是哥哥。”
秦佳苒睜著泥濘而紅腫的雙眼,在他說出是的那一刻,咬破皮的唇瓣松開來,展露出燦爛至極的笑,心臟第一次有了落回大地的踏實,而不是反復被打入無望的深淵。
誰能想到,在這異國他鄉,在她最難過無助的時候,她找到
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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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苒喜極而泣,縱使說出來的語句已經被淚潮淹沒,她一如兒時那般,把臉埋進孟修白的懷里。
“我后來去學校找你,老師說你根本就沒去讀大學你到底去哪了十二年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晚來海風愈盛,溫柔穿行,身后那架拱門上爬著的薔薇花簌簌地顫,繁星如水,顆顆璀璨,反倒是月,只有一抹隱晦的皎潔。
孟修白低聲解釋“對不起,苒苒,對不起。我當年去了澳門,后來發生了一些事,認識了我如今的老板,就跟著他一路去了東南亞。”
“你老板對你好不好,你過得好不好”
孟修白看著她小妹妹似的柔軟雙眸,笑笑“當然好啊,你看,哥哥都能跟你買莫奈的畫了,怎么能過得不好”
“送給我的”秦佳苒迷茫,抽噎了下。
“送你的。你不是喜歡畫畫我看了你放在老房子里的畫,你畫畫怎么也不找個寬敞明亮的地方,租一間畫室或者買套小公寓也行,是不是我打過來的錢不夠”
“打錢什么錢”
“我走之前在你包里放了一張銀行卡。密碼貼在上面,是你生日。”
最初他賺的少,在澳門賭場里當服務員,給人端茶倒水,遇到豪客也會拿些小費,后來跟著別人學做疊碼仔做走私的勾當,風險大,但掙的也多了,打過去的錢也多了,再到后來就遇見了孟老爺子。這個世界上哪有輕輕松松就能掙的錢,那是拿命搏出來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