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兩句,秦佳苒去了浴室洗澡。她的房間是一個小套房,雖然面積不大,但五臟俱全。
嘩啦啦的水流聲打濕了耳廓,熱氣氤氳,凝結成一團團白氣,漂浮在狹窄的浴室里。
秦佳苒走到鏡子前,抬手在鏡子上一抹,露出一鉤模糊的輪廓,很快,輪廓就重新被霧氣覆蓋。
她重復這個動作,很多次,有些機械。她的內心并不如裝出來的那樣寧靜和平順,相反,她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心率快到令她難以負荷,熱氣塞在鼻腔,很難受。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焦躁。
不是因為今晚發生的那些爛事,不是因為股份有可能保不住,不是因為這些,她焦躁自己手機此刻塞滿了未接來電和信息,可她看不到,回不了。
她知道他被她的離開傷得很深,她怕他會覺得這次失聯是在重復那場噩夢。
她沒有離開他,沒有,她答應過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明明才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就覺得離開他很久了,三十四天那樣久。
秦佳苒眼圈莫名其妙通紅起來,明明被指著鼻子罵賤人沒有委屈,被父親抬手要打耳光沒有委屈,當眾揭開血淋淋的傷口沒有委屈,關在這里像個犯人也沒有委屈,一想到謝琮月就覺得委屈。
鼻尖跟著酸楚起來,她趕在眼淚掉下來的時候,跨步走到淋浴下,任由蓬勃的水花從頭澆下來。
她真的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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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佳苒把自己鎖在臥室的時候,秦佳茜在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修白居然是秦佳苒同母異父的哥哥所以孟修白和秦佳彤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報復李夢嵐害死了他們的母親
這都是什么炸裂的瓜啊
秦佳茜像一只有多動癥的貓,一會兒從被窩里拱來拱去,一會兒把頭露出來呼吸新鮮氧氣,一會兒又把整個人埋進去,人和被單擰在一起,像麻花。
她腦子亂糟糟的,可腦子亂沒轍,只能通過行為外化出來,以至于她現在的亂,都是因為腦子的亂。
孟修白孟修白孟修白你真是笨蛋啊和你妹妹一樣笨
秦佳茜氣得一股腦把被窩踹到床下,爬到床尾,去撈放在床尾凳上的手機。黑夜中,手機屏發出的白光將她那張漂亮如洋娃娃的臉點亮。
眼珠子溜溜轉了幾圈,還是點開黑名單,把孟修白拉回來,然后夾著尾巴發過去一則好友申請。
當初就不該一氣之下把人刪了還放話要和他互刪,好了,這下果然被刪了
笨蛋你快通過我的申請你妹被秦公館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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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齡今年的生日辦的很熱鬧,選在星曜酒店的頂樓露臺,一千五百平方米,配有停機坪的超級大露臺,平時供酒店客人觀賞休閑用。露臺上經營了一家音樂餐吧,一家ub,今晚全部包場。
露天區被無數純白與深紫的洋桔梗點綴,兩行長桌上擺滿了各色點心和菜品,正中用樹脂材質的材料搭了一方晶瑩剔透的涼亭,流光紗緞垂下來,在晚風中溫柔浮動,宛如銀河流淌。
放眼望去,整座城市的燈火都在腳下,據說謝潯之為了哄妻子高興,偷偷命人在對面樓頂準備了一場無與倫比的煙花。
而這座露臺是整個城市的最佳觀賞位置,宛如站在煙花雨中。
出發去酒店前一個小時,謝琮月已經拾掇完畢,黑色西服是特殊的光澤面料,搭配絲絨,顯得貴不可攀。溫莎結原本系得格外規整,但此刻被他不耐地扯松,一只手抓握手機,眉頭微微蹙起,不知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