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滿是冷汗的手一直顫抖,滑過槍柄沒能拿出來。
林不得不再去拿一次的時候,一抹血色在此刻無比光亮的隧道中閃過。
旱血雷兩劍在只剩四分之一的素櫨本固身上畫了個十字,十字交叉的中心,一顆愛心迸現,正好和殘留的劍光一起組成象征源血之母的圣心十字。
一直沒死的素櫨本固,在這一刻動作頓住。
愛心爆開。
她在血紅與明黃中化為了灰燼。
黑暗霧氣并不妨礙血騎士對生命的感知,旱血雷下一劍插入梳葉的身體。
同時趕到的山踏半跪在林身邊,看到林左眼的火焰也跟著素櫨本固的死亡一起熄滅。
但那眼眶中已空空蕩蕩,獻祭的效果保證了整顆眼球不會殘余下任何組織,連按入眼球的黃鉆也沒有留下碎片,整個消失了。
只有血一直滲出。
“林你堅持住”山踏大喊。手放上去又放下來。
眼球這樣精細的器官不是她的治愈術能恢復的,重新制造器官只有血肉醫生能做到,但山踏不知道重新制造一顆眼球植入是怎樣的流程,她現在應不應該為林止血
“你別說得我現在就要去見敲鐘霜鴉了一樣”看見素櫨本固徹底死亡,松了一口氣的林失去力氣,咬住顫抖的嘴唇,提醒她,“止痛啊,會長。”
重新制造一顆眼球植入的流程林很熟悉,獻祭眼球對他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現在雖然很痛,但林倒是不太擔心治療,即便暫時不能回總所的醫療部,只要能解決疼痛,不影響接下來的活動,就沒問題。
山踏終于想起自己還有這么一個不常用的法術,鮮紅的魔力覆上林的左眼。
下一秒,林本就
不太紅潤的臉色直接慘白,止痛術分明在起效,他卻感覺有刀鋒劈開了他左眼的神經。
他瞬間失去了所有感官,只有劇痛在大腦中蔓延。無盡的白光籠罩他的視野,他仿佛溺水般無法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五感才逐漸恢復,感覺有人在用力按住他的身體,還有一個人抓住他的手。
“怎么辦啊林他掙扎的厲害”
“巖糖你按壓林的胸口”
“我用的是止痛術沒錯,沒錯的吧爸爸你過來看看”
“等等,巖糖說的那個碎片不見了,那個很危險,必須回收”
碎片。
“海螺”的碎片。
從林使用光從暗生儀式開始,就近乎隱沒的海潮聲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它不再于林的耳畔呼喚,而是回響在他的顱腦中。
空蕩蕩的,應該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左眼眼眶里,出現了明顯的異物感。
某個有棱有角的東西在左眼眼眶中刺痛他,林本能向左眼眼眶伸手,手指探入眼眶中,想抓出那個東西。
“林”
“你的手套沒消毒啊”
隊友的驚呼里,染血的手指抽出,什么都沒有摸到。
兩小時后。
尖晶市審判庭總所,一號醫療部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