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整齊打理過的頭發微微凌亂,眼底癡迷而茫然,帶著紅血絲,反復喊著這個名字。
香水瓶外壁染上一層白色的霧氣,里面裝著的深色液體劇烈晃動,如同他此時起伏不定的內心那樣澎湃。
場內的人也全部都被郁覓拍攝時的狀態驚嘆住了。
攝像師喉頭滾動幾下,吐出的聲音比剛才沙啞了幾分,“郁、郁覓老師,這個黑化的眼神很欲很勾人,保持住。”
郁覓碾碎了手里鮮艷的花瓣,鮮紅的汁液如同血液般的濃稠,順著指縫往下細細流淌,零星滴落在人臺上,凝出一串串寶石項鏈般的水珠。
他懷中的那具人偶仿佛擁有了生命,在恍惚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汁液落在皮膚上帶著的燙意。
攝像師裸露在外的手臂都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像是怕驚擾眼前人的狀態,輕聲道“這組已經有了,我們再換一種站位和狀態,要那種天真脆弱,純白茉莉的感覺。”
在沒有更換眼妝、服裝的情況下,驟然轉變成另一種風格并不簡單,甚至還有點強人所難。
但攝像師隱隱覺得。
眼前的人,可以給他更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郁覓斂下眼睫,再次抬起時周身危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玻璃般剔透易碎。
他抬起頭時下頜線條延伸到頸項,如同枝干根莖修長的花束,輕輕一折就可以收攏在手中,貼近他的耳廓,細嗅花瓣上醇香馥郁。
“對對對沒錯太棒了”
攝像師已經徹底興奮起來了,這是他見過最有靈性的藝人。
坐在莊嚴肅穆的辦公室前,沈宴貪戀地靠近香水的瓶口,嗅聞著其上的香氣,冷峻立體的眉眼緊皺著,比起痛苦更多的是種靈魂深處的渴求。
他的手指緩緩撫著僅隔著的屏幕,仿佛這樣就可以觸碰到,直達那翻涌的深處。
大概半小時后。
攝像師看著相冊里滿滿當當的圖片,每一張都美得驚人。
這是他拍得最爽的一次了。
他捧著相機,有種過分饜足后的疲倦,“郁覓老師,已經可以了。您做得非常棒”
“好的,辛苦了。”
“不不不,一點也不辛苦,您是我拍過最好拍的藝人了。”
無論哪個角度都很出片。
而且眼里有戲,光是往那一站就足夠讓人開始幻想許多場景故事。
郁覓從剛才拍攝的狀態中抽身而出,和預料的一樣,他聽見系統的提醒,攻略度再次上升。
果然在時時刻刻盯著啊。
他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輕佻中帶著幾分興味,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去看自己的照片。
而是徑直走向角落的那臺一直處于工作中的攝像機。
他狀似無意地笑著拿起來,像是現在才注意到這臺機器,湊近打量著攝像機,眼底深處帶著幾分戲弄的味道,語調卻顯得十分無辜,緩緩道“嗯這也是我們的設備嗎”
“啊,那個、”
攝像師頓時肉眼可見地開始慌張,聲音哆嗦著解釋道“是,是的,就是保存一點拍攝的花絮。”
攝像機的紅點保持著閃爍的頻率。
郁覓在鏡頭前露出妖冶勾人的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我剛才還以為會不會是什么狗仔或者偷窺狂放這的。”
他的聲線很輕,但話末這幾個字語氣里帶著幾分有針對性的厭惡,砸在沈宴的耳邊,細微的酥麻重重擊中他緊繃到了極點的神經,超過臨界點,耳朵里泛起陣陣細碎的嗡鳴。
沈宴悶哼了一聲,抬起汗涔涔的眼睫。
香水味中摻雜了淡淡的膻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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