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惴惴不安回到殿內。
為何呼延海邏會知曉,
是他胡亂的揣測
又或僅僅是他想與她開腔而胡編亂造的
可他的神情為何又會如此篤定,
這不該是只有她和呼延約卓才知道的秘密嗎
司露心若擂鼓。
各種猜測涌上心頭,只覺這王宮中有太多的隱秘和黑暗是她未有察覺的。
可昨夜約卓可汗為了掩人耳目,分明是留宿在寢殿的內室,天亮才走。
難不成,她殿內被安插了呼延海邏的耳目
這不可能。
她殿內的侍女,除了春熙春草還有可汗自己的人外,其余全是一路被她所救的女奴,對她忠心耿耿,絕不會叛主,何來呼延海邏的人
思來想去,司露只覺這件事一團亂麻。
但她漸漸又感到了危機。
呼延海邏太猖狂了,他既敢堂而皇之對她說那些污言穢語,就說明她根本沒有把約卓可汗放在眼中。
來日若是約卓離世,他登上王位
定會第一時間將她搶占,那時候,她難逃一劫。
如若僥幸非他即位,別的王子恐怕也不會放過她這塊到嘴的肥肉,屆時,她又該何去何從
司露又開始擔憂起來,想起昨日呼延約卓氣喘不定、面白如紙,好似快要暈厥的樣子。
司露猜想,呼延約卓的身子,或許只是外表看著健朗,實際內里,早已虧空、不中用了。
宛如被蠹空的大廈,傾覆或許就在一夕間。
她讓春熙去請阿曼朵來,旁敲側擊地一問,更加證實了這個猜測。
阿曼朵對她推心置腹,知無不言道“公主,這一年多來,可汗的身子確實大不如前了,不過此事只有我們幾個能近他身的閼氏知道,他常常咳嗽,一咳就是一整夜,床笫之能同從前,更是大不能比,他只是在人前強撐著,不叫人瞧出來罷了。”
是了,便如遲暮的獅王,就算是再弱,也要在戰斗中死去。
果然,司露的料想得沒錯。
約卓可汗的身子快不行了。
甚至,連那些閼氏都不知道的,昨夜,已然到了不舉的地步,可見內里虧損得有多厲害。
歷代北戎王都是東征西討,馬背上治國,本就容易短折,約卓可汗又能撐多久呢
送走阿曼朵后,好不容易才感到輕松的司露,又開始擔心起來。
她不能高枕無憂了,得盡快行動起來,為自己謀劃好逃生之路。
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好在第二日,司露就得到了一個令人欣喜的好消息。
約卓可汗要在三日后,舉行一年一度的秋狩。
這定是托塔的提議。
司露想著,
由此也可見她在約卓可汗心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只有她的提議,約卓才會答應得如此之快。
秋狩在夷支山下舉行。
那里草場豐茂,氣候高曠,禽鳥遍地,萬里流云。
是絕佳的秋狩之地。
約卓可汗帶著多位閼氏,集結了王室子女、部落領袖,浩浩湯湯地在山下駐扎,搭建營帳。
司露宣稱不會騎馬。
白日,眾人策馬外出游獵時,她便可獨自留在營地。
因此,她得以很快摸清了營地的情況,包括守衛數量、巡查時辰、各營帳的安排,還有整個山坳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