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是帶有目的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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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慌亂。
而這一次,她全然是身不由己,隨波逐流,被推著一步步往前走,半點由不得自己。
葳蕤燈火下。
她再次從妝奩盒的暗格中取出那半枚青龍玉佩,輕輕攥在了手中。
睹物思人。
看著手中玉佩,司露心海一片茫然。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與李景宴的約定句句猶在耳畔,仿佛就在昨日。
可轉眼,她卻要違背約定,嫁予他人。
她還記得他們的約定,那他呢
他口口聲聲說會對她生死不離、死生不棄。
可若他還記得她們的約定,為什么不來救她
照理說,過了這么久了,李景宴早該從潼關巡邊回來了,以他的那些耳目,自然宮里發生過什么都知曉了。
可為什么,她現如今還看不到半點他派人來救人的動靜呢
離京之前,他甚至還來掖庭尋過她,叫她要小心忍耐,等他巡邊回來就向皇帝請功救她。
他明明對她是那樣的情真意切、真心實意,如何會對她不管不顧
難不成,他在潼關巡邊時發生了什么意外
司露心驚肉跳,但轉瞬又推翻了這個猜想。
不可能的,他是大夏的太子,若是真出了事,消息自然也會傳到北戎王室,她不會半點風聲也聽不到的。
那難不成,他受傷了或是
正胡思亂想著,門扉卻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扭頭,呼延海莫又高又大的身軀,已然越過門檻,徐徐朝她步來。
司露趕忙將玉佩牢牢攥在手中,將手悄悄藏于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在呼延海莫沒有察覺,他如沐春風,心情很好的樣子。
用猿臂一把將她撈進溫暖的懷中,替她掖好領口,又親了輕她玲瓏的鼻尖,寵溺道“夜里風涼,怎么坐在窗下,小心生病。”
司露的手就這么背在身后,出于對呼延海莫的畏懼,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知知道了。”
呼延海莫看出她的緊張,問道“怎么了,這般心虛”
司露握著玉佩的手緊得幾乎要扣進肉里,她用力搖頭掩飾局促,勉力朝他擠出一個笑來。
“沒怎么。”
呼延海莫察覺出端倪,環視了一周屋子,后又走至窗邊往外眺望,當看見高墻角落操訓橫列的雄武士兵時,突然就全明白了。
他笑出聲來,“原是趁我不再看了旁的男人,哼,他們有什么好看的,我才是王庭最勇猛的武士,難道還不夠你看嗎”
一番話,吃醋的意味濃重。
司露怕他心胸狹隘處置那些士兵,給他們帶來無妄之災,便特意解釋道“我不過是看風景偶然看見了,并非故意的。”
他在她眼中竟是這樣心胸狹隘嗎
呼延海莫向她走過來,將她的雙手從身背后牽出,緊緊握于掌中,揚唇笑道“看看又何妨,我可沒那么小肚雞腸,只要你心中沒裝著旁人就行。”
“若有呢”
幾乎是鬼使神差的,司露脫口而出。
呼延海莫鼻息輕動,眼神卻沉了下來,令人毛骨悚然。
“那我定會毫不留情將那人除掉。”
玉玨猶在手中握著。
司露只覺后背一陣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