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宴立在階下,長身如鶴,風盈滿袖。
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甬道盡頭,他長眸輕瞇,臉色漸冷,轉身回返。
回到殿中,內侍突上前來傳話。
“太子殿下,今日宮門口來了兩個女子,說是有密信必須親手交給您。”
“她們還給了奴才這個。”那內侍從懷中取出半枚滿是碎紋的龍佩。
“您看”
那龍佩分明是碎裂后又被東拼西湊起來的,但確實與李景宴身上的龍佩是一對。
老太監不敢怠慢,所以進來稟告。
果不其然。
李景宴在看到那枚玉佩,臉色當即一變,說道“召她們進來。”
夜幕降臨,星辰點點。
達爾丹王宮內,燈火通明。
呼延海莫并未直接帶著司露帶北戎,而是轉道來了此處,這座他剛剛征服的城池。
星輝月色里。
他帶著她騎行在達爾丹城中的街道上,馬蹄聲噠噠,清脆入耳。
他洋洋得意地向她展示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告訴她自己攻下這座城的全部經過,好似一個希望得到她的贊賞的孩子,期許她的另眼相待。
司露聽著他同她講述勝利取得的經過。
這亂世中,呼延海莫的確稱得上是個梟雄。
但在感情上,卻是一個讓她難以接受的男人。
她不可能愛上他。
他狂傲不羈、目下無塵,他無法理解尊重,更別提對女人的尊重。
這是北戎的一貫習俗,他們將女人視作私有物,附屬品。
所以呼延海莫將她視作豢養的鳥雀,需要她的服從和聽話,她也很能理解。
他們兩個之間,隔著太深的鴻溝了。
注定永遠也走不到一起。
一晚上,司露的神情懨懨,悶悶不樂,呼延海莫都看在眼中,他唱了一晚上的獨角戲,雖樂此不疲,但耐心總歸也有限度。
回到寢殿。
他將她抱上王榻,欺身便壓下來吻她。
司露這一回很配合,毫無反抗掙扎,予取予求。
呼延海莫很不解她今日為何會這樣,為何會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他停下來,深深盯著她,心有不甘地問道
“為何你對所有人都能笑臉相迎,偏偏對我就要如此”
前陣子在西域王宮,他見她對佛子、對女王,甚至對那小沙彌,都會展露明媚動人的笑臉,偏偏到了他這里,就變得這樣冷漠,他不明白,他當真就讓她厭惡到這樣的地步嗎
司露如今身心俱疲。
她不想再同他演戲,順
從他了,于是她直言不諱道
“我說過了,我只想回中原去,不想留在北戎。”
呼延海莫被她的態度激惱,道“那我也告訴你,你是我的,你哪兒都去不了,只能呆在我身邊。”
司露注視著他,一字一句道“呼延海莫,我不是你的,我有思想,有主見,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誰的物品,誰的附庸。”
她不是商品、貨物,會歸誰所有,亦不是誰的奴隸、附屬,可以隨意被人踐踏尊嚴,當做豢養的寵物。
見她竟然敢直呼起他的名字,呼延海莫不怒反笑。
昏暗燭火下,他眸色深沉,好似汪洋。
“怎么,是不裝了,還是裝不下去了”
他唇角挽起一抹譏嘲。“我看你是心里還放不下那人吧”
與他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司露深吸一口氣,咽下所有要說的話。
別過頭去,索性冷著臉不與他說話。
“總是這般倔強。”
這反倒激起了呼延海莫的怒氣,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目光中帶著惱恨,故技重施,對著她雪白膩滑的脖頸,埋下首去,咬了上去,那雪膩纖柔的脖頸上,瞬間留下了他的印記,那是深深淺淺一片紅痕,隨著他潮熱的氣息的轉移,所到之處,激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一陣又一陣的戰栗。
他精壯的胸膛起起伏伏,低低在她耳畔輕哼。
“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讓你臣服在我身下。”
潔白纖細的手腕被銀鏈纏繞在床頭,每牽動一下,都會發出輕微的叮咚聲。
昏暗的燭光搖曳跳動,帳幔深深,滿室馨香。
銅墻鐵壁的禁錮下,美人氤氳著水汽的杏眸里,全然一片難以承受的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