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有意”司露彎起唇角,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咯咯輕笑起來,眸中依稀有淚光閃爍。
“呼延海莫,終究是我太天真了,竟會以為像你這樣野心勃勃的君主,會愿意為美人折腰,遵守與我的約定、信守承諾。”
呼延海莫久久沒有抬頭,他已經無法面對她,深知自己對不起她,亦做不了一絲一毫的辯解。
司露抬袖拭去眼角的淚,眸底是一片的蒼涼,“是我錯了,是我錯看了你,我竟然還曾對你生出過一絲一毫的”
話至此處,司露止住了,眼角卻有一滴晶瑩水珠滾落。
“可笑,當真是可笑。”
她狀若自語,又似自嘲,不知不覺間,淚水早已模糊了眼睛。
呼延海莫驟然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眼中的低落一掃而空,迸發出驚喜的光亮,幾乎是急不可耐地問她“你說什么,你對我生出過”
可情意二字還未說出口,就被司露冷冷的話語阻斷,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將所有的熱望熄滅得干干凈凈。
“呼延海莫,你永遠都別想得到我的心。”
她的眼神冷得似冰,像是開在寒天凍地中的北極花,倔強又孤傲,眸底是支離破碎的點點猩紅,更是讓見者心碎。
呼延海莫被她眼底的冷漠刺傷,走上前,張開雙臂去摟她,試圖同從前那般哄勸她。
“露露,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答應你,會善待此地的百姓,你不要再與我這般水火不容了,好嗎”
當呼延海莫的臂膀環繞上來時,司露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皆豎了起來,無比的惡心。
她拼命掙開,語聲尖利,“你別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
司露此刻像極了一只炸了毛的貓兒,爪牙鋒利,一點就著,她退開數尺,與他對峙,氣喘吁吁,鬢發也因為剛剛瘋狂爭扎,已經凌亂。
呼延海莫眼中閃過一絲內疚,最終只得認輸,舉手向她投降。
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司露面色慘白一片,除了冷笑還是冷笑,“呼延海莫,你說你要善待此地的百姓,你以為我會信嗎我如今已不會再相信你半個字了。”
說至悲愴處,她身形踉蹌,淚水簌簌而落,“北戎人天性殘暴,就算你不準他們搶掠燒殺、欺辱百姓,可他們天性如此,真的能做到嗎”
“我自進城起,這一路來到城府中,早已看到十室九空、難民遍地的慘狀。”
她嗓音哽咽,唇色全無,長久未好好進食又奔波了數日,再加氣急攻心,此刻的她全靠一股信念撐著,才遲遲沒有倒下去,連說
話都是用盡全力的。
“露露,你相信我,我已在整頓軍紀了,可正如你說的,北戎兵天性好斗嗜殺,急不得這一時半刻。”
呼延海莫沒有騙她,這幾日他收復了平陽城后,第一件要緊事就是整軍嚴紀,目的就是想讓城中穩定,不傷及百姓。
來日,等一切塵埃落定,司露看到的,便是城中一切如舊、安寧祥和的畫面,如此,他即便是欺騙了她,也算是還了她一個滿意的交代,讓她不至于為此憂思損心。
可兩人之間隔了重重欺騙,彼此失信太多,司露不可能再信他了。
她道“呼延海莫,你究竟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呼延海莫心如刀絞,一步步向她走過去,“露露,我沒有騙你。”
“你別過來”
司露一步步往后退,她驟然拔下發上的簪子,抵在了纖細白皙的脖頸之上,目光堅毅,“放我回中原去,如若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露露,你莫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