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冷聲拒絕。
呼延海莫嘆息,“露露,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原諒我”
司露的眼神冷得似冰,“呼延海莫,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呼延海莫去執她手,那雙手涼得似冰,怎么也捂不熱。
“那我究竟怎么做,才能讓你不再憂思”
司露一點點將手從他掌腹間抽出來,與他劃清界限。
“呼延海莫,你若想讓我快活,就把我送回長安去,讓我和大夏共存亡。”
呼延海莫搖頭,好聲又耐心地說道“露露,你可知現在外面的局勢有多亂,多危險,我怎么可能放心讓你離開我身邊”
司露垂下眼睫,隔絕與他所有的交流。
“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呼延海莫感受到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眉眼間生出一抹傷痛,低下上位者的頭顱,近乎哀求的口吻。
“露露,我說過了,此生都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除此之外,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久久的靜默,屋內落針可聞。
良久良久,司露開了口,烏黑的瞳眸抬起來,長睫翻卷撲朔,帶著挑釁的語氣。
“呼延海莫,那我想出府散心,你準嗎”
他如何看不出,司露是故意讓他為難,城中如今還未恢復安穩,動蕩支離,自然是不讓她看的好,免得又勾起她的傷心。
可偏偏他方才親口承諾了。若是再失信于她,往后定再得不到她分毫信任了。
經過了一番內心掙扎后,他還是決定答應她的要求。
良久的無聲后,呼延海莫開了口。
“好,那我陪著你一起去。”
三日后,司露在呼延海莫陪伴下,終于出了城府。
烏云蔽日、天色晦暗,江邊濁浪滾滾。
呼延海莫自然不會帶著她到城中去,看百姓流離失所的景象,只說帶她來江邊觀光散心。
平陽城地處兩江交界之地,其中的鳴江是其主要源流。
正如其名,鳴江奔流激蕩、水潮隆隆,聲勢十分浩大。
若是在狂風驟雨的惡劣天氣下,更會出現濁浪排空、驚濤駭浪的空前壯觀之景。
今日的天氣便是陰沉沉得不大好,肉眼可見兩岸的江水擊拍岸石,不少水漫溢到了岸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所以呼延海莫牽著司露在江邊散步的時候,格外
留心,
不讓她被江水洇濕鞋襪。
呼延海莫領著她一路走,
最終來到了一處營地。
營地沿岸而建,其間氈帳林立。
最令人矚目的,當屬是那佇立在岸邊,建至一半的神臺。
此刻烏云散去,露出明燦燦的太陽,日光漫射下來,縱橫交錯的梁木上彩帶飄舞,經幡烈烈,滿是神圣莊嚴的氣息。
神臺雖才建至一半,卻已初現壯觀高聳的輪廓,令人不由駐足頓賞,咋舌稱嘆。
江濤拍岸,滾滾江水撲溢上來,漫過了正在搬運木石、壘磚砌臺的工人褲管。
工人密密麻麻,前赴后繼,皆穿著短裝,在監工皮鞭的笞撻下,不停地勞作著。
司露看過去,發現他們都是中原子民,而身后的北戎兵兇狠殘暴,責令奴役著他們。
若是她料想的沒錯,這些應當都是原本平陽城的守城士兵。
呼延海莫似不想讓她看到這些,拉著她離開此地,往營地深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