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中,將領們都出來相迎,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的,滿臉都是絡腮胡,目光矍鑠,看起來像是眾將的首領。
他走到二人身前,單手置于身前,利落地行了個躬身禮,對呼延海莫稟報著。
“可汗,神臺正在趕工搭建,建成后,便可召集全城百姓,前來觀禮。”
“相信阿拉貢蒼神的力量,一定會讓他們誠心歸順的。”
呼延海莫點點頭,“做得不錯,這件事,辦得越快越好。”
他有意說給司露聽,先讓她了卻牽掛。
意思便是,他并不想傷害城中的百姓,只是想讓他們歸順臣服。
而想到搭建神臺,動用蒼神之力,讓中原百姓歸心順服,是因為北戎人和中原百姓都有著強烈的宗教信仰。
中原百姓大都也信奉神靈,如此一來,既能不費兵戈,又能水到渠成,不可謂是一箭雙雕。
可這種做法,在司露看來,卻只覺得荒唐。
或許可以這么說,呼延海莫,他著實太小看大夏人的氣節了。
*
一行人說話之際,不知不覺來到了主帳中。
將領們皆識趣,將該稟報的事情都說完后,紛紛尋了由頭離去,留呼延海莫和司露二人獨處。
營帳內曦光朗照,司露一席素白長裙,清冷干凈得好比山巔皚雪。
呼延海莫看著她,眸中溫情似水“露露,眼下知道了我的打算,可以心安了吧”
司露輕嘲“呼延海莫,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呼延海莫舔著臉過去摟抱她,湊上去親吻她的鼻尖,“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想要的,是你心里有我。”
如今與他親近,司露只覺得壓抑。
她推開他,從他懷中脫出來,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眉眼冷冽道
“城中的百姓現在都在何處如今都是什么樣子原本太守府中的家眷又流落在了何處”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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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海莫見她愁眉不展,執起她冰涼的手,放在懷中取暖,不斷安慰,“露露,你操心的太多了,我不準你勞心傷神。”
“不準”
司露將手從他懷中抽出來,帶著譏嘲冷笑。
“呼延海莫,我為何會變成這樣,難道你不清楚嗎”
說罷,她抬起步子便往外走,頃刻撩簾出了帳子,似乎與他多呆一刻都無法忍受。
呼延海莫只得追出來,一路跟在她身后,好脾氣地哄著勸著,來來往往的北戎士兵看到了,皆瞠目。
而司露只想逃離呼延海莫,所以步履匆匆,半刻未歇,卻并未有方向,以致越走越偏,到了無人經過之處。
可即便如此,呼延海莫還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像狗皮膏藥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直至,耳畔突然聞得清脆悅耳的琵琶聲。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無限哀婉凄涼
司露頓住了腳步,停在了那一處的營帳外,靜靜聆聽著。
琵琶聲似在鳴訴哀愁,令人聞之心碎,司露聽得入了神,定立在了遠處。
啪嗒
而僅僅只是剎那,突聞琵琶重重墜地,裂弦之聲錚然入耳。
緊接著,營帳中更是傳出讓人汗毛倒豎、頭皮發麻的語聲。
“中原小美人,你就從了我吧,啊”
似有女子被人擒住,發出倉皇的驚呼聲、恐懼的哭喊聲,令聞者心驚。
“啊求求你,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