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澧目光閃爍,“這杯酒,還望義士不要推卻,便作當日救命之恩,老夫對你的答謝。”
他示意身旁的司楠一并站起來,“楠兒,快站起來,與為父一道給恩人敬酒。”
司楠聞言,亦端起酒盞站起來,滿是誠意道“謝過義士救命之恩。”
見此,呼延海莫也不再推卻,便仰脖將酒一飲而盡,爽朗含笑。
“好,那便多謝侯爺和世子了。”
司澧溫和地笑笑,伸手示意他落座。
“對了,這么長時日了,老夫還未知義士姓名,至于義士的家世背景,更是一無所知,還真是老糊涂了。”
呼延海莫低眸沉思片刻后,一本正經答道
“晚輩乃是邊塞人士,祖上世代行商,來長安是為采辦貨物,侯爺若是不棄,喚我阿莫便好。”
一番話編得很是圓通,讓人聽不出端倪。
一切都跟他料想的對上了,司澧不由笑起來,不住頷首,“好,阿莫、阿莫。”
他滿是慈愛地看著他,捋了捋胡須,再次開口問道
“只是不知阿莫這身過人的本事,是師從何人亦或是從前在軍營待過”
呼延海莫含笑道“晚輩并未師從過高人,也為參加過軍伍,這身功夫乃是與生俱來,在我家鄉,人人都傳我是天生神力。”
“原是如此。”
見他說話淳樸老實,司澧愈發滿意了,點著頭,目光中帶著欣賞,贊道“天生神力,阿莫當之無愧啊。”
呼延海莫虛懷若谷,“侯爺謬贊了。”
司澧想了想又道“如今胡悅酒肆被燒毀,阿莫若是暫無落腳處,便在我侯府落腳吧。”
司楠亦道“父親說得是,反正西院還空置那么廂房沒人住,剛好能讓
阿莫留住。”
對于此,呼延海莫未有半點推讓,順勢接受了。
“那就多謝侯爺和世子了。”
不僅如此,他還放低姿態道
“若是侯爺不棄,晚輩愿做府中的護院,保護你們的周全。”
聽他方才的介紹,司澧知道他富家子的身份了,但沒料到他會誠懇如斯,紆尊降貴,實在是令人動容,連連道“那如何使得,太委屈阿莫了。”
而桌上,春草的眼珠子更是瞪得快要掉出來了。
司澧和司楠不知道阿莫的真實身份,她卻是清楚知道的,作為戎國的國君,跑到長安來追妻已經夠荒唐了,如今還愿屈尊降貴自甘做人護院,更是曠古未有。
呼延海莫義正詞嚴道“阿莫不愿白受人好處,所以還望侯爺成全。”
見面前青年守原則,講道義,司澧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開懷,最終還是應下了他的請求。
“既然阿莫執意如此,那老夫便全了你。”
晚膳后,眾人各自回房。
月色空濛,星輝朗照。
司露無心睡眠,便叫了呼延海莫一道散步,她有許多話要跟他說。
呼延海莫走在她身側,只聽她鄭重對他道
“呼延海莫,別鬧了,回到戎國去吧。”
“露露,我何曾在鬧”
呼延海莫去執她的手,滿是認真看著她。
如今司家處境危險,他這是在守護她。
司露停下腳步,轉身仰視他,滿臉正色對他道
“那是我司家的事,你何必參與你我立場對立,終是難兩全,哪怕你做再多,最終也是無濟于事的。”
呼延海莫將她的手牢牢攥著,放在胸前,眼中滿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