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戶人家里,此時卻并不是那么寂靜。
來人頂著滿身的風雪,推門進來,然后便焦急地詢問著如今的情況,“阿茹怎么了,她現下可好”
這人看上去有些年紀了,但臉卻并不顯得蒼老,說話聲音也十分洪亮,但語氣里的著急卻是難以掩飾的。
小桃原本正一臉欣喜地迎接主家回來,聽了他的問話,腳步卻一下子頓住了。
她嘆了一聲氣,頭也垂下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岑良見到她這副樣子,心里頓時就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然,便聽得下一刻,對方聲音低落地說,“前兩天夫人突然早產,我們趕忙去找了接生的李婆子,原本孩子順順利利被接出來了,夫人看上去情況也還好,大家也高興呢。”
“可是后來幾天夫人變得越來越虛弱,連飯也吃不下,咱們便請了李大夫來。”
“李大夫說夫人本就體質不好,如今又早產生下孩子,本就是大傷元氣的事,二者相加對身體自然會造成極大的損傷。”
“他也只能盡力開一些補氣的藥,”說到這里,小桃停了停,語氣也很是難過,“只是沒想到夫人的情況一下子變得那么嚴重,第二日就去了。”
岑良聽了她的話,神情也變得極為悲痛,年前他唯一的兒子才意外跌落水中沒了,如今自己的兒媳婦又這么走了,就只剩下他這個孤寡老頭和一個孩子了。
怎么他們一個個的,都拋下他走了呢
他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但還是強撐著精神,“那阿茹如今安置在哪兒了”
“夫人已經安置在偏廳那兒了,大家都等著您回來呢。”
他們畢竟是下人,家里沒了主人,一個個也拿不定主意,當然要等岑良回來做主的。
岑良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恍惚,“好,好,找人算算,挑個下葬的好日子吧,還有,葬儀要買的東西”
他停了停,像是想起了不久前才去世的兒子,家里才撤下那些白布蠟燭,如今就又要用上了。
他的心情越加悲痛,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了,只能擺了擺手,不再想這些事,“算了,明日再說吧,我去看看孩子。”
說到這里,他腳步踉蹌地走到了主屋右邊的房間。
房間里面,一個看上去白白軟軟的小孩,正安靜地躺在早就準備好的搖籃框中,安穩地睡著,一邊還有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守著。
見到岑良的表情,她也猜出對方已經知道了一切,便默默讓開了位置,走到了一邊。
岑良上前看了看那個還在熟睡中的孩子,小孩才出生沒多久,看不出到底像誰,但他就是覺得有幾分像他那兒子,眉眼中又和兒媳有些相似。
這樣的熟悉感讓他原本正有些無措茫然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落腳之處一樣。
岑良伸出手,想要摸摸對方的臉頰,伸到一半卻忽然想起自己是從外邊回來的,肩膀上的雪才化,手也是冰涼的,他便迅速收回了手。
“這,這孩子是男孩女孩”他有些無措,剛剛還沒來得及問小桃這個問題。
那婦人聞言笑了笑,“是個姑娘哩,這幾天乖乖的,也不經常哭鬧。”
“那,取了名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