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小一點,再小一點,最好能縮到地縫里去。
他不要當什么光鮮亮麗的大明星了,誰都不要拍他,誰都不要看到他
時間在這一刻失去概念,蘇明瓷感覺自己在十八層地獄走了一遭,不知多久后,嘈雜聲歸于平靜,有光照射進來。
他顫巍巍地探出衣領,模糊看到站在一米開外的男人。
傅逾
他艱難翻過身向前爬“傅逾,救救我,傅逾”
男人居高臨下地搖搖頭“我不是傅逾,我是余生微。”
蘇明瓷“余生微”
“傅逾哥正在準備發布會,這是隨場律師剛寫好的律師函,”余生微把律師函放在他胸前,學著莫霰的表情微微笑道,“蘇先生,你涉嫌侵犯肖像權、泄露機密、非法入室等多項罪名,等著被起訴吧。”
紙張隨風飄走,蘇明瓷滿身泥污,愣愣地坐在原地。
傅逾甚至連見也不愿意再見他。
趁媒體記者圍攻蘇明瓷,白岳急忙攔了個車往回跑。
手機連接的直播間已經關了,他本想趁揭穿傅逾真面目時在直播間也撈一把,漲漲人氣。
現在人氣是漲到史無前例的地步,但他也基本完蛋
誰能想到傅逾是臉盲癥,而且是
有連續病例、有官方證明的臉盲癥
白岳滑動手機,
各個平臺全是罵他們的,
連句說好話的都沒有。
他切進粉絲群,發現人數掉得剩不到四分之一,剩下的也都在罵他,最溫和話也是在討論他的家世,說他弄虛作假,禮物榜前十更是叨叨讓他還錢。
屏幕突然彈出通話,白岳下意識掛斷,但下一秒反應過來是爸爸的電話。
他又給打回去。
“你個龜孫不是叫你討好傅逾嗎要你有什么用你弟弟的學校怎么辦”
“爸”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樣的兒子昨天高利貸上咱們家潑油漆,我現在門都不敢出,對面賣煎餅的都跑到家門口笑話我”
白岳不敢再聽,直接強行關機。
他一路沉默回到公寓,發現門外站著五六個人。
為首那位他的經紀人。
白岳警惕道“你來做什么。”
經紀人掏出一份文件晃晃“總公司下的命令,因為你對公司造成巨大負面影響,所以要跟你解約,你全責,違約費自然也沒有,公司給員工的公寓也要收回,上邊說了,給你兩個小時時間搬家。”
白岳“不可能傅逾不可能和我解約”
經紀人“今天之前也許不會,但你今天做的事多惡心自己應該清楚。”
白岳當即就要給傅逾打電話,又想起早就被傅逾拉黑。
他這些年仰仗的并不是傅逾對他的感情,而是他家對傅逾的恩情,現在恩情終于耗盡
經紀人敲了兩下門,提醒道“你還剩一個多小時,再不搬我的人會替你搬。”
白岳狠狠瞪了眼經紀人,開鎖進去搬東西。
經紀人跟著他進去,大咧咧往沙發一坐“趕緊搬,監督你搬完我還要和朋友喝酒慶祝。”
白岳氣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