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珍看著手心的這株綠豆玫瑰,這自然是葉漸白的把戲,應該是趁剛才拍她肩的時候悄悄丟進來的。
她走過去拿手肘撞了撞葉漸白“喂,給我這個干什么”
“哎呀,我說這株玫瑰花怎么不見,原來掉你那里了。”他裝模作樣地從她手心里拿過煙盒,抽出玫瑰,像被人強制慢動作似的從她眼睛晃過去,“我不太認識這個,你幫我認認,是玫瑰還是白菜。”
尤雪珍翻了個白眼,頓時了然他演這么一出的意圖。說白了還是幼稚,記仇自己剛才懟他的那句話,非要自證一下。
她用毫無起伏的聲音棒讀“哇,好漂亮的玫瑰花啊”
葉漸白這才滿意,隨手又把綠豆玫瑰丟回她手心。
“那這朵漂亮的玫瑰花送你吃了。”
“我才不要。”她又很故作不屑地把玫瑰丟給他。
“你不要就丟給垃圾桶好了。”說完就徑直離開。
送的語氣極為不真誠,尤雪珍盯著手心里的玫瑰,心卻依然被折了一角。
這是他捏出來的最漂亮的一朵,給了她。
雖然是孩子氣的慪氣,雖然是綠豆糕捏出來的,但依然是一朵花。只要不吃它,就是一朵永不會凋謝的花。
尤雪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煙盒里,飛快地揣進口袋,像懷揣巨款怕被人發現,但依然有眼尖的人察覺到了。
孟仕龍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關上冰箱門。
凌晨三點,他們在暗下燈的孟記燒烤店前解散,孟仕龍回了二樓,剩下三人走到巷口,按照來時的座位坐進車。
毛蘇禾給葉漸白報了個地址,她是西榮本地人,平常會住宿舍,但這種過了門禁的情況就會回家,于是葉漸白就先將她送到,再送尤雪珍。
說是送她,其實是將人直接載回去,他根本沒過問她要去哪兒,就直接導航自己的公寓。
尤雪珍在后排拍了拍他的座椅后背。
“干嘛,我訂了酒店的。”
“酒店”他嗤聲,置若罔聞地轉方向盤開上既定的路線,“那你不如把這錢給我,我給你洗澡水都伺候好。”
“沒和你開玩笑,我真定了。”
她知道今晚一定趕不上門禁,所以一早就定好了房間。
“我也沒和你開玩笑,你浪費那錢干什么住我那里不就行了。”
“不要。”她胡謅了一個理由,“你那床太軟了,我睡了腰疼。”
“怎么就腰疼有沒有去看醫生”
他突如其來的關心語氣讓尤雪珍心虛地摸了下鼻子。
“不用就是這段時間一直泡圖書館,沒怎么活動。”
他的手指點了點方向盤,忽而道“那就活動一下吧。”
“哈”
他清了清嗓子,對導航重新報出了一個地址“荷光汽車影院。”
尤雪珍本來懶在后座
,聽他報出這個名字不由直起身。
“不睡覺啊你明天我們還要擺攤啊。”
“那是晚上啊。反正離天亮也就三個小時了,睡什么睡。我們倆都別回去了,去看一場電影的時間不是剛好”
他一掃有點困倦的神色,興致勃勃地在前個路口掉頭,車子往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駛去。
“我才不要我要睡覺”
她的抗議隨著身體被突然的加速度一起陷進后座。
算了,隨他去吧。
不心血來潮就不是葉漸白了,他比臺風還沒有規律,也沒有預警,唯獨沒差的,是能將人連同衣角和心臟一起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