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寶舟以為,白帝化身既然繼承了本體的小部分記憶,理應具備少許人類的羞恥心。
即便是飛禽,被拔光羽毛也會覺得難堪不是嗎然而白帝化身大概缺乏這樣的認知,她只是隨口問了,他便以外人根本阻攔不及的速度解去了法衣,將那非人的身體坦然展現出。
這是一具讓人第一眼看去時,腦子里什么念頭都冒不出的身體。
肌膚好似一層透明的薄膜,將內里的血肉、臟腑、骨骼全都顯現出來,五顏六色的,像是一塊塊絢麗的晶體,倘若這一切是靜止不動的,尚可稱之為某種程度上的美麗,然而他異于常人的紫色血液在流動,內里伴隨著身體的尋找呈現出生命的活力,這種“健康”足以讓大部分的人感受到震撼。
頭顱之下,他的整具身體都是如此,胸腔、雙臂、腹部、大腿,乃至于一些不該讓外人窺見的地方也落入程寶舟的眼簾,這一瞬間她難以忍受感受到了痛苦修士這該死的視力,讓她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還因為這過分聰明的腦子給全記下了。
她真害怕以后自己時不時就會想起,腦子就會被沖擊一遍。
“把衣服穿上吧,別著涼了。”她干巴巴道。
“你覺得這具身體能見人嗎”他的表情分明沒有任何變化,卻硬生生讓程寶舟感受到了一種惡趣味。
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為此感到痛心疾首,勸道“哥,你別這樣了,我害怕,白帝他老人家都死了多久了,你這是讓他晚節不保啊,他肯定不愿意死了這么多年后突然被人看見他的身體。”
“看起來你似乎覺得很不滿意,我的身體果然不符合人類的審美。”他說著,法衣再次密密實實包裹住了這具非人的軀體,也讓似乎已經被無視但確實一直存在的葉渡松了一口氣。
考慮一下,背景板也是有人權的,他也會產生心理陰影啊。
難怪六帝的記載中,雖然不是每位帝君都有伴侶和子嗣,但哪怕是赤帝那種偏執狂人也曾有過如今無法驗證真假的相關情史,然而白帝卻別說老婆孩子熱炕頭,不管是戀人還是白月光都從未聽說,感情史干凈得像張白紙,這多半與對方的身體有很大關聯。
“說實話,這具身體還挺藝術的,我相信這世上肯定有人喜歡,只是這種人比較少罷了,如果你的身體單純作為某種藝術品讓我來欣賞,也不是不行。”
但假如要生出某些念頭,肯定只能當場萎了,得虧修士一定境界后就不用拉屎,否則這、這唉
總之這個微妙的話題被她轉移,而香也燃盡,白帝化身順勢問起了她的第二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