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忽略不掉的呼吸聲。
所幸江栩適應良好,這兩個月來打零工的生活讓他養成了隨時隨地都能進入學習狀態的習慣。
旁邊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絲絲縷縷的夜風從外面灌進來,吹在江栩耳畔,他低垂著頭,握著的筆尖不斷摩擦本子表面,沙沙聲響混在風中。
這一刻,他內心有了難得的寧靜。
快到站時,他正好把量較少的歷史作業寫完,合上筆帽,聽見金家月的呼吸聲還在,他說“我把歷史作業寫完了。”
金家月哦了一聲“我也處理到一半了。”
江栩說“我轉一下車,等會兒接著寫生物作業。”
“好。”金家月說,“我接著處理剩下的。”
轉的還是公交車,車上的人不多,江栩照例坐到最后一排,只是這次不能將袋子和背包放在旁邊的座椅上,他只能坐在靠過道的位置上,把兩樣東西放在最后一排的中間。
兩樣東西都夠重,省掉了他伸手扶住的功夫。
當車程進行到大半時,江栩的生物作業也寫掉了大半,他坐直身體,甩了甩發酸的手。
“金先生”他喊。
“嗯。”金家月應得很快,“怎么”
“你工作處理完了嗎”
“還差一點。”
江栩說了聲好。
金家月反問“你呢”
“我也還差一點。”
這下輪到金家月說了聲好。
江栩休息了半分鐘,準備一鼓作氣把剩下的題寫完,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了金家月的一聲呼吸。
比剛才重了一些。
像是感冒了,鼻子堵塞,不得已也張開嘴巴,鼻子和嘴巴一起呼吸,氣息很重。
江栩終于忍不住問“金先生,你是不是感冒了”
金家月那邊一靜,頓時連呼吸聲都沒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鼻腔有些重地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懂。”
江栩蒙了一下“什么”
“沒什么。”金家月說,“繼續吧。”
“”江栩說,“好。”
最后還要轉一趟地鐵,地鐵只坐三個站,找不到位置,只能站著,江栩沒法在上面寫作業,趕著在下公交前把生物作業寫完了。
揣在兜里的手機燙得不行,右上角的電池一欄也變成了紅色。
只剩百分之十幾的電了。
江栩跟金家月打了聲招呼,掛了電話。
一路風馳電掣地回到宿舍樓,時間已經走到晚上十點半,江栩就著最后一點電點開微信,在群里發了賣鹵煮的消息。
只有28人的小群一下子熱鬧起來。
之前私聊江栩訂過鹵煮的人紛紛冒泡。
江栩先回了消息,才輸入密碼打開宿舍門,還沒走進去,就感受到宿舍里沉悶的空氣迎頭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