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為筠也是來勸金家月的,但他不是和辛南以及鄧醫生一樣勸金家月找個aha度過發情期,而是勸金家月暫時放下手里的工作,去醫院里住上一兩個月,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工作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這癥狀又加重了,不早點采取措施怕是不行。”時為筠說。
金家月沒什么精神,低頭聽著,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時為筠看著金家月通紅的面頰和逐漸被染紅的脖頸,深深嘆了口氣,同為oga,他太清楚oga獨自面對發情期時有多煎熬。
金家月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忍心看到金家月面臨這些。
然而金家月很倔,在某些時候像極了他的大爸金頌,一旦決定好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不想去醫院。”金家月悶悶地說。
“為什么”時為筠不解,要是往常,這會兒金家月都住在醫院里了,“你以前不是經常去嗎好端端的怎么不想去了”
金家月蜷縮著坐到椅子上,他上面是沒來得及脫的襯衣,下面是一條深灰色的睡褲,下巴搭在膝蓋上,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要怎么說呢
因為他聽說趙酌還在醫院里因為他不想和趙酌碰面因為他每次看到趙酌被發情期折磨的狼狽樣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住院只是通過物理手段幫助他熬過發情期,實際上治標不治本。
想要真真正正地解決掉發情期引發的一系列癥狀,辦法只有一個找一個aha,讓aha標記自己。
除此之外,都沒用的。
人都有逃避心理,他不是鋼鐵,他也有。
而且被醫生和護士按在病床上強行注射高濃度抑制劑的滋味很不好受,那一刻他仿佛不是一個人,是一只被捕捉的動物。
以前這些負面情緒都被他壓得好好的,但最近不知為何,可能是年紀上來了,也可能是遇到了不同的人,他壓不住了。
“我不想去。”金家月說,“這幾天我就在家里呆著,把發情期熬過去了,我再去公司。”
時為筠深知勸不動這個孩子,頭疼地扶了下額,隨即換了個話題“對了,你和徐家那個孩子處得怎么樣了”
這話一出,隱約可見金家月的表情變得微妙。
時為筠仔細觀察,小心求證“黃了”
金家月沉默許久,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估計走不到最后。”
那就是黃了。
還好時為筠沒在這上面抱多大期望,盡管他也曾小小地希望過金家月能找到一個幫他度過發情期的aha。
唉
孩子大了,自己的事能自己做主了。
時為筠心里有些傷感,伸手拿過被金家月喝空了的杯子,起身說道“這段時間你就在三樓呆著,我會叮囑
管家一聲,
不讓其他人隨便上來,
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說,要是想去醫院也可以,總之你自己決定吧。”
金家月抬頭看向時為筠,頓了許久才說“謝謝小爸。”
時為筠欲言又止,想說點什么又什么都不好說,最后只道了一句晚安,轉身出了書房。
金家月抱著雙腿坐了一會兒,余光瞥見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他拿過手機。
鎖屏上顯示著魏助理發來的短信。
魏助理金總,飯已經送到了,我進不去他們學校,剛打電話讓他出來拿
后面的內容被省略了。
金家月沒有點進去看,把手機放回桌上。
他身體里的燥熱越積越多,也讓他越來越難以靜下心來思考。
緩緩吐出一口氣后,金家月閉上眼睛,將手覆在眼皮上,可他的手心和眼皮都是滾燙的,像燃了一團火,灼燒著他的皮膚和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