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他才看清金家月穿了一身灰色的睡衣,只是上衣領口的紐扣解了兩顆,露出通紅的脖頸和鎖骨。
他沒敢走得太近,就在躺椅的斜后方停下腳步,背包放在腳邊,沒什么聲量地喊“金先生。”
金家月扭頭看他,白皙的臉和他的脖頸、鎖骨一樣通紅,仿佛在一張白色底圖上染了一層薄紅,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也沾著一些若有似無的水汽。
然而金家月的表情冷冷淡淡,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上面點著。
“今天是周一,明天你還要上課,怎么突然想見我了”金家月的語氣也沒什么起伏,但仔細聽的話,能聽出他在刻意壓抑粗重的呼吸。
江栩昨晚在電話里就覺得金家月的呼吸聲不太對勁了,現在一看金家月的模樣,當即猜到什么。
“金、金先生”盡管嗅不到對方的信息素氣味,江栩的臉也在瞬間變得滾燙起來,連說話都是燙嘴的,“你、你是不是”
“我在特殊時期。”金家月云淡風輕地接過了他的話。
江栩“”
這一刻,他的臉燙得活像要燒起來。
難怪剛才廖管家特意加重了“特殊時期”四個字,原來廖管家說的“特殊時期”是這個意思。
江栩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信息素分泌正常的話,也許就能嗅到這滿屋子飄散的oga信息素氣味。
之前他不覺得這有什么,總是下意識地把男oga當成和自己一樣的男人看待,后來讀了很多關于ao的書,他對某些事的認知才被摧垮又重建。
孤aha寡oga在深更半夜共處一室顯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何況這個oga還處于發情期。
可他人都來了,不把事情說清楚,難道掉頭就走嗎
江栩還在糾結。
金家
月開口“那邊有椅子,拿過來坐吧。”
江栩驀地回神,順著金家月的目光扭頭,看到了放在角落的一張凳子,像是小朋友坐的凳子。
他猶豫片刻,走過去拿上凳子,坐在了一個和金家月有些距離的位置上,凳子太矮,他一雙腿無處安放,只能微盤起來。
金家月歪頭看他“說吧,找我什么事”
江栩想到自己要說的事,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再次升騰起來,他把背包拉到兩腿中間,手指攪著背包的帶子,結結巴巴地說“金、金先生,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金家月沒什么表情“知道什么”
江栩聞言,有那么一瞬,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者做賊心虛,但深入地想,他又不覺得年長了自己和徐子暉整整十歲的金家月是個好糊弄的人。
反正來都來了,不管金家月是否知道,索性直接坦白好了。
江栩的手在抖,呼吸也在抖,下意識地想要垂下眼皮,避開和金家月對視的目光,卻也只有一秒,他又硬著頭皮和金家月對視上了。
“我、我不是徐子暉的事。”這句話說出來之后,江栩莫名有種輕松感,似乎壓在心頭的巨石卸下了一點。
當然,只有一點。
后面迎來的不管是狂風還是暴雨,他都得受著。
可出乎意料的是,金家月居然沒有太大的反應,在接下來的沉默中,他只是用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江栩。
過了許久,金家月冷不丁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江栩終于受不住了,垂下眼皮,手指加速攪著背包的帶子,他掙扎著吐出兩個字“江栩。”
但聲音模糊不清。
金家月也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江栩抿了抿唇,一字一頓地說,“江、栩。”
“哪個jiang哪個xu”金家月又在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江南的江,栩栩如生的栩。”江栩暗嘆口氣,他這層搖搖欲墜的皮算是徹底被金家月扒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