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樓道里鬧了半天,還是李娟在樓上喊“小栩,快帶小金回來了,外面冷。”
江栩應了一聲,加快腳步就要往上走。
但沒走兩步,金家月便掙扎著要下去。
“我自己走。”金家月說。
樓道里窄,并排走兩個人都有些艱難,左邊是布滿污垢和小廣告的墻壁,右邊是生銹的扶手,江栩生怕金家月不小心碰到哪里,弄臟身上干凈的衣服,連忙把人放下。
結果金家月的腳剛一落地,身體就歪歪斜斜地往江栩身上靠。
江栩只能將人摟住“哥,你自己能走嗎”
“不能走也要走。”金家月說起話來有些口齒不清,但他將語速放得很慢,盡量吐字清晰,“你媽在家,讓她看見不好。”
江栩說“我媽知道你喝醉了,她不會說什么。”
金家月堅定地搖頭“那也不好。”
江栩無奈,于是扶著人往上走。
就剩兩層樓梯,走了快一分鐘才走上去。
李娟把門開著,行李箱、行李袋和背包都放在客廳,從臥室里抱出一床被褥。
“小金就睡你臥室里吧。”李娟說,“他睡床上,你打個地鋪。”
李娟倒不覺得這個安排有什么不對,她是過來人,江栩和金家月發展到了哪一步,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不過這個家里到底還有她在,讓江栩和金家月像老夫老妻一樣睡在一張床上總歸不太合適,打個地鋪正好。
李娟說得坦然,可江栩聽得耳熱,支支吾吾地說了聲好。
“那我把東西都放到你床上,等會兒你自己看著辦,需要我搭把手的話再喊我。”李娟說。
江栩點了點頭。
等李娟進了臥室,江栩扶著金家月坐到沙發上,金家月實在醉得很,腦袋一低,要睡不睡的樣子。
江栩把電視機打開,調到春晚頻道,里面正在演小品,笑聲時不時地響起,為這個安靜的家增添了一些熱鬧。
把遙控器放回茶幾上,他又燒了一壺熱水,用保溫杯裝著。
回到客廳,李娟也忙完了,拿著兩個紅包從自己的臥室里出來。
“新年快樂。”李娟把兩個紅包一起遞給江栩,“一個是你的,一個是小金的,等小金醒來,你再給他吧。”
江栩接過紅包“謝謝媽。”
李娟歪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金家月,嘆口氣說“你今晚要辛苦一下了,我們這里肯定和小金自己家里不一樣,你把他照顧好點,而且這么冷的天,我們家里沒有暖氣,你多看著點他,別讓他著涼了。”
江栩一直點頭說好。
李娟也覺得累了,連春晚都不想看了,洗漱完便回了臥室。
江栩忙前忙后把自己的東西拿進臥室里,簡單整理一番后,就開始打地鋪,正忙到一半,外面響起金家月的喊聲。
“江栩”金家月嗓音嘶啞,又把
聲音壓得很低,喊出來的話模糊不清,“江栩”
江栩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金家月在喊自己,他放下手里的被褥,起身走到客廳。
原本坐在沙發上昏睡的金家月不知何時又醒來了,正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往里看,嘴里喊著“江栩,你在哪兒呢”
江栩走過去“我在這里。”
金家月聽到聲音,找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對上江栩的目光,看清楚江栩的臉后,那張通紅的臉上露出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