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身處夏天的夏目不知道。
被海信行撐著走路的黑尾鐵朗低著腦袋,突然憤憤說“說真是,現在要是佐久早站在我面前,我肯定得攔他十個八個球。”
海信行無奈笑笑“你放狠話也放晚了。”
“大話誰不會說,我還能再連續接十幾個扣殺呢。”夜久衛輔條件反射地嘲諷黑尾鐵朗。
嘲諷完,兩個人之間又陷入到莫名的詭異氛圍。
夜久衛輔仰著腦袋,透過透明的玻璃看著門外。
場館外,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被你說準了,環境描寫的作用。”黑尾鐵朗嗤了一聲。
“回頭把我烏鴉嘴的榮譽稱號頒給你”
“滾。”
也只有他們兩個能稍微活躍一下氣氛了。
不過沒人因為一人的互動而心情變好起來。
回到大巴上,雨勢大了一些,砸在車窗上會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使勁憋了半天,來到屬于音駒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大家這才抑制不住地哭起來。
夏目把外套罩在腦袋上,低著頭,整個腦袋都被擋得嚴嚴實實。
至少這一刻,他是慶幸的,慶幸在車廂和雨水的雙重掩蓋下,不用擔心外人看見他們的表情。
對于他而言,大概算是三層掩蓋。
掩耳盜鈴的掩。
沒有人說他什么,大家都或多或少低著頭。
小小的車廂內,充斥著悲傷的味道。
“我算什么王牌主攻手”山本猛虎一拳重重地捶在自己大腿上。
低垂著腦袋的王牌露出和妹妹一樣的蛋花眼,狠狠地抽吸了一下鼻子,“我要是能再跑得快一點,就能再接到好幾個球了”
“還有沒避開攔網的三次扣殺我要是能扣球前動一下腦子,就能扣更內角的斜線球了”
“可惡攔網攔網不行,扣球被攔下,接球也爛的要命我算什么王牌”
他狠狠地捶了兩下自己的腿。
福永招平默默遞過來一個用三條毛巾疊成的圓柱體,“捶這個吧。”
不然手和腿都會痛的。
山本猛虎又猛地抽吸了一下,淚水決堤一般奔涌而出。
他抱住圓柱體,腦袋往里面一埋,嗚地哭出聲。
黑尾鐵朗貼著車窗坐,劉海垂在眼前,他整個人靠在座椅里,漆黑的雙眼盯著砸在車窗上的雨水,似
乎在思考雨和球的速度哪個更快。
身旁是和夏目同款動作的孤爪研磨。
他也用外套蓋住了腦袋,整個人跟睡死了一樣癱在座椅上。
只有平緩起伏的胸膛昭示著他還活著。
夜久衛輔咬著下嘴唇,同樣看著窗外,和黑尾鐵朗不同的是他臉上濕漉漉的。
粉棕色的眼瞳一路憋得泛起了紅色,上了車后終于有了一個人短暫“獨處”的小空間,和山本猛虎一樣,他的眼淚跟開了閘一樣不斷涌出。
作為自由人,他內心的譴責不會比山本猛虎這個主攻手少。
如果自己再稍微努力一下下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把最后那一球接起來
哪怕只是多邁一步,球都有可能被救起來。
可是,他沒能接下球。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右手虛虛握拳。
其實不止最后一球,還有好幾球,如果他沒有失誤的話,結束會不一樣吧
在上車之后,多軌透就將貓咪老師還給了夏目,后者抱著貓,就像抱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一次,三花貓被他抱得這么緊還沒有扭著身體掙脫開。
尾巴左右甩了甩,小眼睛朝夏目臉上瞟了瞟。
算了,鏟屎官,看在你這么傷心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當當你心靈的寄托好了。
夏目的哭不是像山本猛虎那樣撕心裂肺的哭,他更加內斂,如果不是偶爾微微的顫抖和在雨聲環繞下幾乎聽不出來的抽噎,不會有人發現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