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滿有被邊既的直白震撼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倒也沒必要落實到合同上。”
邊既一臉坦然“你的顧慮我大概猜到一些,就算我們是校友,但交淺言淺的,你現在不至于對我完全沒有防備心了吧”
邊既如此說,姜云滿不好再遮掩,索性交了底“是的,我不想讓gay當我的租客,我知道一桿子打死所有人不對,但我一直以來被gay搞得很煩,所以想起你是誰的時候,我就反悔答應你了。”
“跟你聊了聊,抵觸情緒確實有所緩解,我愿意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覺,畢竟我對gay本身沒有偏見,只是討厭上午雙開門那種死纏爛打的。”
“你能這么想是我的榮幸。”邊既對筆電微抬了抬下巴,“與之相對,這則條款更有存在的必要性了,口說無憑,白紙黑字多少算我的誠意。”
姜云滿被邊既說服,接受了這項補充條款,之后他回房間打印了合同,兩人簽完字后,邊既把租金轉給了他。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對于自己又有了租客這件事,姜云滿幾乎沒有真實感。
因為從簽完合同到各自回房睡覺這幾個小時里,除了一些必要交流,譬如邊既問他這個柜子能不能用,那里能不能放東西之類的,他們沒有再閑聊一個字。
不像之前大學室友租他家的時候,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吃飯、玩游戲、追劇看電影都有搭子,讓他時刻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住。晚上睡覺他們也不關臥室門,室友還打呼,有人受不了睡覺有動靜,姜云滿是有動靜睡得更香。
他作為恐怖片愛好者,膽子卻小得一批,典型的人菜癮大,越看越怕,越怕越看。
別看他快三十了,拋開室友搬走的這一個月,從來沒有一個人住過。
讀書有室友,回家有父母,雖然老家的蘇式庭院比這套三居室大得多,但老家人也多啊,他一直過的群居生活,突然要他一個人住百多平真的太可怕了。
白天還好,天一黑才恐怖,不開電視連個活人聲兒都聽不著,姜云滿每晚躺在床上都感覺自己活在恐怖片里,鬼影四伏。
開燈睡不著,關燈不敢睡。沒住兩天,他一個不失眠的人,睡眠質量變得稀碎,要是碰上昨晚那種雷鳴電閃的暴雨夜,他嚇得天亮才敢睡。
邊既跟大學室友完全不同。
不知道是不熟還是習慣如此,他洗完澡回屋就關上了門,所有動靜包括姜云滿都被隔絕在門外。
情理之中的行為,無可指摘。
要怪只能怪他事先忽略了熟人和陌生人的區別,以為跟誰住都一樣,等塵埃落定了才意識到有落差感。
姜云滿嘆了口氣,翻個身,試著把臺燈關掉。
在黑暗中堅持不到一分鐘,姜云滿又著急忙慌把燈給打開了。
太可怕了感覺哪哪都是鬼
臥室一黑一亮晃醒了趴在床邊睡覺的太子,它抬頭瞧了眼姜云滿,發現啥事沒有,打個哈欠倒頭又睡了過去。
姜云滿看著小狗這不怕黑的樣子,簡直不要太羨慕。
第二天是周日,沒有工作的日子姜云滿是不設鬧鐘的,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
他原來睡眠質量好,生物鐘是七八點,這一個月睡不好,睜眼基本都中午了。
姜云滿躺床上回完未讀信息,切換到商超a買菜。
他喜歡下廚,只要有時間就會自己做飯吃,很少叫外賣。
他按照兩菜一湯的量添加相關食材到購物車,加完才想起家里多了個人。
姜云滿沒著急結算,翻身下床,走出臥室,打算問問邊既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邊既的臥室門大開著,里面沒人,睡過的涼被翻了個面鋪在床上,沒疊,床頭柜的插座插著充電器,手機拔了線沒拔。
姜云滿稍感意外。
邊既給人感覺是那種一絲不茍的高冷男,就像小說里的社會精英,胃病、潔癖、強迫癥三者一定會占其中之一,還有一個做醫生的怨種朋友隨叫隨到。
沒想到生活上倒是意外的接地氣,算不上糙,跟精致講究也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