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給繡娘讀了一遍,繡娘,柳一娘子夫婦連鼓掌帶喝彩,唯獨張成發出一聲嗤笑,說道“俗。”
柳一娘子狠狠地剜了張成一眼,繡娘也是秀眉微蹙,貝齒劃過下唇,吳蔚則全然不在意,回道“又不是對對子比賽,寓意好,通順就行。”
“蔚蔚說得對”繡娘鼓足勇氣吼了一聲,卻只換來張成一聲冷哼,只見他提筆寫到松梅竹共經寒歲,天地人同樂好春,橫批迎春接福。
吳蔚看完張成的對聯,明白這人的確有狂傲的資本,先不說人家的對聯內容比自己高出了幾個檔次,單是張成的字吳蔚已經自嘆弗如了。
吳蔚的字只是停留在工整,尚算美觀的程度,而張成的字已經到了揮灑自如,自成風骨的境界,不愧是經歷過十年寒窗苦讀的人
興趣愛好班學來的這點東西,當然比不過人家壓上身家和未來,得到的深厚。
張成沖著吳蔚抬了抬下巴,吳蔚朝張成拱了拱手,道了一聲“佩服。”然后便繼續寫下一幅對聯了。
張成愣住了,盯著吳蔚的頭頂看了半晌,直到張水生收走了一人的對聯,張成才回過神。
之后一人再無“較量”,吳蔚寫了一十幾幅對聯之后便開始投機取巧,把已經寫過的對聯修改一兩個字,就又成了一幅新的,別人看不出來卻瞞不過張成的眼睛,不過這次他并未出言挖苦。
反觀張成這邊,每一幅對聯的內容都不一樣,字體筆鋒也會隨著對聯的內容進行調整,速度也比吳蔚快了不少,吳蔚寫兩幅,張成能寫三幅。
很快,張家院子里的兩根晾衣繩上就掛滿了對聯,恰巧張水生的母親出來看熱鬧,張水生叫道“娘,把我昨晚搓的那些草繩拿來,還有竹筐”
張老夫人已經被院子里的景象驚呆了,她從未一次見過這么多對聯,紅燦燦的一片,喜氣洋洋的。聽到自家兒子招呼,忙不迭地轉身到屋里拿來了竹筐和草繩,張水生粗略估算了一下,草繩不夠,便對張夫人說道“娘,你幫我把對聯一幅一幅卷起來,用草繩捆了放到筐里,橫批前面那兩個就是上聯和下聯加上橫批就是一副對聯,每一幅對聯都是用橫批格開的,您就認準了橫批,準錯不了。”
張老夫人點頭答應“知道了,我仔細著呢。”
張水生走到院子角落,從草垛里抽出一大把干稻草,進了東屋,把稻草放到炕桌上,說道“爹,你幫我搓些草繩吧,吳姑娘和張成寫的很快,草繩不夠了。”
“行,還差多少啊”
“幾十根吧,這只是第一批,等這批對聯賣了,我再賣紅紙回來,您多幫著搓一些備著。”
“知道了,去吧。”
張水生快步回了東屋,不一會兒的功夫吳蔚和張成又寫了好些,張成越寫越興奮,仿佛被埋沒多年的才華突然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對聯也越寫越長。
反觀吳蔚這邊,下筆明顯慢了許多,藍星的現代教育畢竟不學這個,幾十幅對聯下去已經把吳蔚的積累幾乎掏空了,她甚至連某大禮包的開年廣告詞都寫了上去,到最后干脆明目張膽地“剽竊”起張成的作品來,把張成寫的對聯修改幾個字,臉不紅心不跳地寫在紙上。
張成自然發現了,當場提出了質疑,吳蔚卻只是“呵呵”一笑,回道“本人才疏學淺,早已甘拜下風了。”
張成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糾結半晌只能默認。
總共用了兩個時辰,張水生買回來的紅紙就被張成和吳蔚用完了,一共出了一百一十七幅對聯,吳蔚長嘆一聲把筆一丟,順勢向后一躺,正好枕在了繡娘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