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是她一時糊涂聽了爹的話,好在老天有眼,人雖然放出去折騰了半年可戶籍還在家里,那就不算分家
柳翠翠越來越覺得自己當時是豬油蒙心糊涂了,還是李鐵牛說的對,如今早就不是爹當家的時候了,這個家生她,養她,她就應該好好回報這個家
要么,找個人家嫁出去,彩禮少了一百兩誰也別想把這個錢串子娶走。
要么,就是作為柳家的姑娘,一輩子在家里過活
哪有女子分家的道理
原本礙著自家娘親的顏面,柳翠翠還有幾分猶豫,再看到繡娘竟活得如此滋潤以后柳翠翠覺得李鐵牛說的完全是對的,他們虎哥兒將來進京趕考需要銀子,做大官,娶娘子,在京城置辦田產都需要銀子,光靠他們兩口子種地,累死他們也是不成的
想通這里,柳翠翠深吸一口氣,她已經篤定了,今日必要和三娘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見個分曉,只是礙著此時人多,他們一家又不是張家村兒的人不好撕破臉罷了。
待到宴席結束,就算是綁也要把三娘也綁回去,到時候她名下的房子,田產都要收回來
柳翠翠拿余光狠狠地剜了吳蔚一眼,已經想好了一會兒如何去撕扯吳蔚的頭發,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外人,還不知道她從三娘這兒蹭了多少油水,還能吐出幾分
想著想著,柳翠翠又覺得吳蔚晦氣,粗著嗓門說道“虎哥兒,到你爹身邊坐,坐你二姨丈的座,去”
柳大虎看了看桌面,正好那邊的菜他還沒吃到,便端著碟盞痛痛快快地過去了。
暮色四合,宴席也吃的差不多了,看的柳翠翠又是一陣心疼,什么好的都沒剩,這些破菜牙子也沒有帶回去的必要了。
中途吳蔚起身離席了一趟,這會兒見大家伙兒都吃的差不多了,吳蔚和繡娘耳語了幾句便再次離席,來到張水生身邊說了幾句,張水生便組織大家伙兒散場,喝醉的被人架走,剩下的酒也由張水生做主送了出去,幾位負責做飯的嬸子帶著自家的女眷留了下來,幫忙收拾。
柳翠翠扶著李鐵牛,對繡娘道“今兒是你的好日子,這新房子這么空可不行,正好你大姐夫也喝多了,我們今日就住下了,也算是替你撐撐人氣兒”說著就攙扶著李鐵牛往東屋的方向去。
吳蔚暗中捏了捏繡娘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待到柳翠翠已經架著李鐵牛邁過了東屋的門檻兒,吳蔚才大聲喚道“大姐,哪有新房子第一夜,客人留宿住在東屋的道理啊你帶著大姐夫住在東屋,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何自處啊”
一言出,場中眾人的目光如開弓之箭,盡數投射到了那二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