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寬竟然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已經自縊的師爺身上,僅僅只承認了自己的失察之罪。
吳蔚的眉頭緊鎖,早在案子剛剛發生的時候,吳蔚就覺察出這位知縣的狡猾了,包括給自己行賄時,他都沒有出面,一直躲在師爺身后。
與方少樘不同,張寬的手上并無人命官司,他本想做掉自己卻也沒有成功,如今師爺已死,死無對證,即便能找到證據,張寬最多也就是個“未遂”或者是“意圖”,梁朝的律例有懲治“未遂”的條款嗎
吳蔚的心突突直跳,因為她突然驚恐地發現常知府,方少樘,錢師爺和張寬,就和說好了似的,沒有一個人在供詞中提到過護送祥瑞那二十條人命,七個墳包也沒有人提到祥瑞失竊的事情。
明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祥瑞失竊而起,可是就是沒有人提及此事
就連東方瑞所做的一切調查中,都沒有關于祥瑞失竊的相關信息。
難道
吳蔚的疑心剛起,就自我掐滅了。
吳蔚相信東方瑞,當年她曾化身乞兒就為了收集“蛇妖案”的證據,她找到如此細致的指證方少樘的證據,不知費了多少辛苦就是為了不冤枉一個人。
還有,她明明官居三品,卻也沒有越過雷池半步,請來了常知府審理此案,畢竟明鏡司是京城的衙門,不好干涉地方判案。
可又是為什么呢,沒有人提及祥瑞失竊的案子,沒有人提起那七條人命官司,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吳蔚轉頭看了一眼,透過大門,穿過堂外天井,看到聚在衙門口的黑壓壓的百姓,難道
僅僅是因為此案涉及到了皇家,這次堂審又是公開審理,所以不便言明嗎
如此,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有一點,吳蔚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方少樘和錢師爺或許是出于某種深層次的考量對此只字不提,可為何把一切錯處推到已故師爺身上的張寬也如此呢
還有下面的官差,衙役,巡捕,他們又是哪里來的政治敏感
吳蔚感覺一股寒意從足底升起,席卷全身。
這一切的人命,錯誤,算計,皆因“祥瑞失竊”而起,涉案人員卻無一人提起,如商量好了一般,又好似被人齊齊封了口。
吳蔚看向一臉淡漠的東方瑞,感覺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整個衙門團團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