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瑞前腳剛走,吳蔚便拉著繡娘風風火火地回了東屋,叮囑繡娘此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后,把適才東方瑞告訴自己的情報分享給了繡娘,倒不是吳蔚不相信繡娘,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
天子之怒,血流百萬。
若非罪責大到難以承受,清河縣知府也不會冒死弄了這么一出。
繡娘聽完也沉默了,如今的她早非昔日那個只知一畝三分地的少女,吳蔚稍加引導她便明白了這件案子中的利害關系。
繡娘的面色發白,嘴唇翕動似想問些什么,看到吳蔚也是眉頭緊鎖,又把話默默地咽了回去。
這件案子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嚴重超出了她們兩個的能力范圍,商量再多也是徒勞。
繡娘抿了抿嘴,轉而柔聲安慰吳蔚道“你不是說天塌下來有那些個大人們頂著么況且既然東方大人都出手了,知府大人也當堂判了你無罪,別想太多。若東方大人有差事交給你,咱們就全力以赴,若是沒有,依舊好好過日子。”
吳蔚看著繡娘,見她面色不佳卻還努力地安慰自己,眉頭不由得舒展開來,對繡娘笑道“你說的對,這樣的大案于我們這些升斗小民來說無甚干系,咱們關起門來過我們的小日子就好。”
聽到吳蔚如是說,繡娘的心也緩緩松弛下來,二人又說了幾句,繡娘把繡樣從西屋拿過來繼續做活兒,吳蔚則取了一本繡娘給她買的名叫野間聞的書讀了起來,這是一位用了自號或者說是筆名的人寫的一部類似小說的本子,講的是作者游歷時在各地聽到的,見到的趣事,略有藝術加工的成分,吳蔚已讀過兩遍。
吳蔚將書放在炕桌上,看了半晌卻一頁也沒有翻,繡娘不時抬眼看過來,默默地往吳蔚的方向挪了挪。
吳蔚雖然笑著告訴繡娘“沒事了”,但此時仍憂心著兩件事。
第一件,是清廬知縣方少樘,這個老泥鰍竟能從這樣厲害的案子里全身而退是吳蔚沒想到的,也讓吳蔚也愈發擔心了。
日前在公堂上自己和方少樘的對峙在外人看來或許沒什么,但作為當事人的吳蔚很清楚,自己與方少樘已是半撕破臉的程度了。
細細思之方少樘看似想用自己把明鏡司扯出來,未嘗沒有想驗一驗自己這個明鏡司樁子是真是假的想法,報復心可見一斑。
等到來日方少樘的禁足解了,官復原職,東方瑞又走了,那自己和繡娘
第二件,是關于那份仵作手札。
當日亂葬崗上的尸體,吳蔚寫了兩份仵作手札,一份是應付官府的,一份是記錄了真實判斷和推測的,這第二份現在在東方瑞的手上。
按照東方瑞的習慣,大概會把那份手札存在明鏡司的卷宗室內。
那么,明鏡司里,會不會有內鬼呢
禁軍死的那般蹊蹺,兇手必定是用了某種光憑肉眼很難探查到的殺人手法,可往往越是這樣,便越容易鎖定目標,順藤摸瓜,然后找到重大線索
想到這里,吳蔚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坐在尚有余溫的暖炕上,仍感覺到脊背發涼。
5想看請君莫笑寫的女仵作第93章魚塘竣工嗎請記住域名
吳蔚的緊張持續了數日,在不知多少次的輾轉反側,食不下咽和眉頭緊鎖中,逐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