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哭嚎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只手捂著臉,另一只手不住地拍打著地面,一副受了委屈無處伸張的模樣。
若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柳翠翠只是干嚎,一滴眼淚也不見的。
繡娘心中無奈,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自家大姐如此豈不是觸霉頭么
張家幾位婦人的臉色都變了,要不是張老夫人壓著,怕是要擼著袖子上來叉人了。
繡娘看了看自家娘親,見她蒼老的臉上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還是從前的樣子,年輕時被外人欺負,老了被女兒女婿拿捏。
“大姐,你別哭了,天色不早了,你起來扶著娘,跟我回家。”
柳翠翠一聽當即停止了哭嚎,全然不想掩飾目的得逞的笑意,起身攙扶著柳老夫人出了院子。
在柳翠翠看來,繡娘如今發達了,抬抬手就是幾兩白銀打成的項圈,家里肯定是金山金山堆著,只要讓自己進門,那還不都是他們家的
她們夫妻早就商量好了,反正現在地里也沒什么事兒,她們娘倆就在繡娘家住下,繡娘要是敢不用好吃好喝的供著,那就是不孝。
然后再好好摸摸底兒,把繡娘家值錢的東西都搬回到柳家去
反正繡娘又沒嫁人,她一日姓柳,那她的東西就都是柳家的,自己這個一家之主有權力決斷。
李大姐正領著大女兒在后院菜地摘菜,把這茬菜摘下來放到地窖里,秋收之前還能出一批新菜。
正說著地里的菜長得好,就看到自家二女兒飛奔而來,一邊叫著“娘,不好了,家里來了一個母夜叉”
“胡說什么誰來了”李大姐呵斥道。
二丫縮了縮脖子,停在菜地外,說道“繡娘姐帶回來兩個人,是繡娘姐的母親和大姐,她大姐好生厲害,一進門就把我和丫罵了一遍。”
李大姐皺起眉,柳家大姐的“威名”她從吳蔚那里聽到了不少,問道“你繡娘姐呢沒挨欺負吧”
“沒有,繡娘姐說了,我和丫是家里幫工的孩子,平日里幫忙照看院子,就住在西屋的,那母夜叉就罵起來了,讓繡娘姐把娘給辭了,不過是幾攏地哪里就用得上幫工了今后她來干,繡娘姐不依,那母夜叉罵的可難聽了,娘你快去看看吧。”
李大姐啐了一口,丟下手中的鋤頭出了籬笆,大丫拎著二人的鞋子緊隨其后,二丫扯著李大姐的衣角,繪聲繪色地告狀,說道“娘,蔚蔚姐說了,柳家大姐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從前經常欺負繡娘姐的。蔚蔚姐不在,咱們可得把繡娘姐護住了她們就倆人,咱們一家四口呢,不怕她”
李大姐點了點頭,急
急走在前面,眉頭也越皺越深,因為她隱約聽到在聲聲犬吠中,一個粗獷的大嗓門罵著許多難聽的話,什么“掃把星”“喪門神”“不孝女”而繡娘的聲音和這人一比幾乎聽不見,而且沒說幾個字就會被強行打斷。
李大姐干脆跑了起來,一把推開院門,怒道“你干什么”
院門“嘭”的一聲摔在墻上,把院內的人嚇了一跳,只見一位老婦人拄著拐杖坐在屋前的陰涼處,不住嘆氣卻沒有任何實際行動。
繡娘和另一個五大粗的女子正在院中對峙,自家的女兒被繡娘護住,可憐兮兮地半縮在繡娘身后,四只狗子護著繡娘朝那粗壯女人狂吠。
繡娘的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白皙的脖頸因充血而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