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生聽完吳蔚說的,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問道“泰州城離咱們這兒尚有一段路程,即便你們家有馬做腳力,也得幾個時辰呢這一來一回的路上你又怎么保證自己的安全再有,要是到時候泰州城戒嚴,咱們都沒有泰州府的戶籍又該如何進去”
吳蔚自信的表情突然垮掉,不得不說張水生說的非常有道理,正所謂“遠水就不了近火”,泰州城說到底還是遠了些。
吳蔚愁得直嘆氣,心想要是有臺車就好了,幾十公里的路一兩個小時就到了,安全系數也高些。
“我下個月還要去趟泰州,到時候再打聽打聽,實在不行”
“怎么辦”
“實在不行,我就在泰州開個鋪子,專門售賣繡娘的繡品,至少弄到個出入憑證。”
話雖然這么說,吳蔚卻把臉埋在了手掌里,她著實有些苦惱,她是一個腳踏實地的人,不喜歡把攤子扯這么大,也不喜歡把太多的希望寄托于明天,她喜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抓住當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最近,吳蔚感覺自己的攤子鋪得實在是有些大了。而她無論是精力,財力,經驗和人脈都太過于單薄,很擔心一不小心會出什么問題,到最后不僅誰也沒救下,還搭上了這一屋子的人。
夜幕降臨,吳蔚駕著牛車把張水生一家送回了張家,回去之前吳蔚帶著柳二娘子和張水生看了山洞里的那些冰塊,吳蔚在冰上比劃了幾下,說道“二姐,二姐夫你們看,要是刀工好的話,一塊冰能做出七八個冰碗,刨出來剩下的可以放到碗里冰水果或者用來降溫消暑。整個清廬縣只有咱們有冰,一兩銀子一塊賣給百味樓,一準兒能行。”
柳二娘子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張水生也沒想到這些冰居然真的如吳蔚所說,堅持到了這個月份,而且看著架勢,就算天再熱些,也不會損失太多。
吳蔚的冰比張水生的多了兩三倍,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柳二娘子看得眼直,拿胳膊肘直戳張水生,抱怨道“我早和你說過了,蔚蔚不是說空話的人,你就凍了那么一點兒,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張水生也有些后悔,哄道“哎,我我這回算是開眼了,等今年冬天我多凍一些,把整個山洞都填滿”
吳蔚笑道“等咱們賺了第一筆銀子,一定會有人效仿的,這儲藏冰的事,本就沒什么技術可言,估計明年百味樓自己也會凍的,明年的冰價大概就不會這么貴了。不過凍一些也好,你們家里有孩子老人,酷夏難挨,自己用也是好的。”
又過了兩日,吳蔚帶著繡娘去了一趟百味樓,為表直觀吳蔚專程帶了一塊冰過去,雖然這一路上化了不少,做個冰碗也是綽綽有余了。
吳蔚問百味樓要了牛乳,豆沙,蜂蜜,還有一些水果,當場給掌柜的做了一個冰碗,里面加了冰沙,別提多爽口了,吃得掌柜的雙眼冒光掌柜的把吳蔚請到雅間,要求吳蔚無論有多少冰塊
,一定要全部賣給百味樓,他們吃得下
吳蔚比劃了一下冰塊的大小,并表示只要百味樓有足夠的馬車,冰塊的損耗不會這么大,一塊冰能出六個冰碗以上,剩下的還可以給客人消暑。
一兩銀子一塊的收購價,當場敲定。
掌柜的和吳蔚簽了供貨的文書,并預付了吳蔚二十兩的訂金,一副生恐吳蔚反悔的模樣,還熱情地留繡娘和吳蔚在百味樓吃了一頓,品嘗百味樓應季的新菜式。
吃完了飯,掌柜的眉開眼笑地把吳蔚和繡娘送出了門,在掌柜的眼里吳蔚簡直就是財神爺,那么大一塊冰收過來才一兩銀子,以百味樓的檔次,添點什么果子,豆泥的,一個冰碗就能賣一兩今年的賬目這不就穩住了嗎
再把這個冰碗的主意寫信給東家,整個梁朝有上百家百味樓,那是多大的一筆進項啊把他調到京城當管事,豈不是指日可待